她适时上前,对着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太子妃腰间所佩香囊,虽然化水有解毒之效,可遇火却是催毒的毒引,方才太子妃借给皇上烘衣之机,烘烤香囊,催动囊中香灰,致皇上毒发吐血,如今皇上危在旦夕,熠王殿下逼问香囊来历,也是想找到解毒之法,救醒皇上。”
这话她虽是对着太子说的,听上去像是在“劝架”。
实则却是要让所有在场的大臣和王宫贵胄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沈姝的话一出,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加上先前听到关于太后之事——
众人看向萧晴初和太子的目光,都带了几分莫测。
萧晴初听见沈姝的话,惊惧之下,再顾不得什么,慌忙否认“我没有!是皇后娘娘唤人抬来的炭盆,让我为皇上烘衣的,我根本不知道毒引之事,不是我,真不是我!”
求生欲十足的萧晴初,否认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太子根本就不来不及阻拦。
也正巧中了沈姝下怀。
沈姝似笑非笑看向萧晴初,语气异常认真地问“太子妃的意思……是指皇后娘娘知道你的香囊能做毒引,所以专门让人端来炭盆,在你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催动毒引,加害皇上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皇后拉下了水,说得十分直白,也十分大胆。
若是寻常时候,必有人会跳出来斥责她“口无遮拦”。
可是此刻——
众人却被话里的内容,惊得鸦雀无声。
前面已经有了从太后宫里搜出的香丸,现又多了个皇后……
再加上萧晴初……
都是同宗同族的萧氏女,皇上一波三折的中毒过程,不敢深思,不敢细思呐!
皇后原本因着关切两个儿子,没反应过来萧晴初话里的意思。
如今沈姝这么直白挑破,皇后总算明白了萧晴初心底的算计。
她眉头紧锁,松开覆在楚熠手背上的手,看向太子,沉声问道“大郎,你还要继续护着她么?”
皇后毕竟是太子的亲生母亲,纵然太子心有谋算,在萧晴初引火到皇后身上后,他也不能再假装“维护”下去。
太子松开手,垂落在身侧,任凭鲜血染红他素白的衣袍,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会……”
萧晴初听见太子的喃喃声,脑中警铃大作。
直到这刻,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在情急之下,她说出心底的谋算,说错了话。
“太……太……子……”她张口,想要补救。
殊不知,这声“太子”,听在太子耳中,却似催命符咒。
“安定县主!”
太子急声截去萧晴初的话头,孤注一掷冲着沈姝道“暮太医方才既已说这香灰同那黑丸一样是解药,又找了女使来试药。若它是解药,你们也已试出解毒之法,为何还不用它去救父皇?
你教唆四郎咄咄逼迫萧氏告知香囊来历,口口声声说要再寻什么解毒之法。本宫倒想问问,你要的究竟是解毒之法,还是妄图将弑君之罪按到本宫头上,替四郎谋算本宫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