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林羡鱼是个偶然,一天下雨,他拍完戏后打算回公寓,在路上经过了一家花店。
那铺子小的可怜,窄窄的一道小木门,可主人将花养得很好,错落有致分布着天竺葵、金丝桃,还有蓬蓬松松的紫色大花葱。
繁花景致中,少年穿了件宽大的纯棉短袖,上面印着一只慵懒的蓝眼猫儿,柔软的黑色短发浅浅遮着眉眼。虽然隔了些距离,看不清表情,他隐约能感觉得到,对方很高兴。
少年手里还捧着一盆粉红小球兰,撑开伞之后就小心翼翼往雨里走。
他半边的肩膀被雨水打湿了,却始终护着那盆花。
纤细的身子、柔软的眼神,一下子就击中了封宴沉寂已久的心。
他要他。
第一次,大脑与身体传达了明确一致的命令,强烈到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潮。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那种不堪的场面。
他调查过林羡鱼,是个家世清白的孤儿,根本不可能会同席琳琅这种太子女扯上关系。尤其当他第二天出现在剧组,又顶替了原先的角色,封宴才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要权要钱,跟他岂不是更好?
林羡鱼垂下了眼。
“封先生,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的睫毛细细的,又带着弯弯的弧度,打在眼睑上犹如一把小小的月牙扇,灯光裁剪得十分秀气。少年还在身体发育的时期,个头比较矮小瘦弱,跟成熟的封宴一比,更是娇小了一倍。
封宴看这人娇娇软软的,也禁不住松了松语气,流露出为数不多的妥协神情,“席琳琅虽然是太子女,可她的事业不过刚刚起步,没有席家,她什么都不是。而我,是凭着一己之力站到这个圈子的顶端,人脉、资源、金钱,只要你开口,我通通都能给你。”
但男人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说,越是贬低琳琅,林羡鱼对他的观感就更差。
原来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也不过是空有一张俊美的皮囊。
要知道琳琅在他面前,对封宴是赞不绝口的,夸他年轻有为,夸他成熟稳重,让林羡鱼吃了几回飞醋。
可是他呢,为了得到他,不择余力去踩低琳琅。
两人相比,高下立见。
瞎了眼的都知道该选哪一方。
况且他每天被自家的大魔王壁咚、胸咚、头咚各种花招撩了个遍,对封宴这一类霸道总裁的戏码更不感兴趣了,他眼皮都没抬,“不用了,老子喜欢她,跟着她吃馒头咸菜都行。封先生,麻烦让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封宴的怒气隐忍又克制,少年也回头冷冷瞪他。
一番眼神较量,他率先松开了手,在对方头也不回的背影中指节捏成了拳头。
既然是这样,那就休怪他出手狠毒了。
他封宴要得到的,从来没人能拦他。
“林羡鱼,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清楚。”
男人又恢复到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微微矜贵扬起下巴,眼神晦涩,“我说过了,没有席家,她什么都不是。既然你喜欢她,就不要害她一无所有。”
林羡鱼瞳孔微缩。
他不可置信转过头,“你要对她干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封宴觉得一阵快意,他看林羡鱼皱着眉,要朝他走来,想问个清楚。
可是游戏已经开始,哪能轻易结束?是他刚才不识趣儿,拒绝了他,不听话,那就调教到听话为止。封宴抚了抚臂上的西装,转头往化妆间里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