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终日燃着明亮烛火的暗室一如过去的那许多天一样,仍旧燃着一大片明亮的烛火,这也让那颗镶嵌在龙首的夜明珠变得有些暗淡无光,但同时却也照亮了衮服和冠冕的金丝和东珠越发的明亮且温润。
暗室也早早地便置了消暑的冰缸,且宽大的桌案也熏燃着提神醒脑的好香料,如今虽是夏日里屋内又常年燃着诸多的烛火照明,屋内倒是也没有令人感到不适的气味,反倒是感到分外的凉爽。
只是这凉爽之意,对于地跪着的几人来说,却是有些凉爽过头了的,且已经让他们几人感到有些阴冷,从外面归来时额头的汗珠子这会儿也变得像是冷汗一般。
带着面具的人坐在宽大的龙椅,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也微微阖着,让人拿不准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更让人猜不准他是否发了怒。
然而从跪着那几个人的脸却是能看出几分的,这几个人各个面冷肃,且其一人脸还带着鲜红的巴掌印子,这会已经红肿了起来,可见下手之人手的力道十足。
坐在龙椅的人不说话也不睁眼看地跪着的这些人,跪着的这些人有了先前的教训更是不敢开口,连常在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的闫卿之都躲在角落里佯装看书,不敢言语半句。
手的书页许久都未曾翻动过,而闫卿之一双眼睛却像是长在了手的书籍一样,丝毫不敢偏头去看那人的脸色。
又僵持了一会儿,闫卿之本苍白没血色的脸似是都带了些汗珠子,他像是有些痛苦地蹙了蹙眉,旋即抬眼看了一下龙椅端坐的人。
这一眼虽没看出龙椅的人有什么举动,倒是看见了地跪着的一个人对他使眼色。
闫卿之的眉拧地更紧了些,且手那本攥了许久的书也缓缓地放回到了书架。
“主子,这里本阴冷几分,现下还不到最热的时候,这冰缸不若便先撤了吧?”
跪在地朝着闫卿之使眼色的人乍一见他开口,眼便带了几分期许之色,然而当他听到闫卿之口这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以后,脸已经是一片死灰。
闫卿之仿佛没看到那人变得愈发难看的脸色一般,只是一手捂在肚子,像是十分疼痛难忍一般,且眼见着脸的汗珠子也更密了些。
这会儿的闫卿之心也打起了鼓,最近这段时间里可以说得是事事不顺,且他也从未见过主子这般一语不发的阴沉模样。
从前下面这些人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哪里让主人不满意,多半会惩罚一顿,或是直接让下面的人出手解决了事。
如今这般一语不发,的确是前所唯有,所以他并未敢贸然开口替这些人求情,毕竟他拿不准主人心在想什么。
且算他有心帮那些人,也得要能保住自己性命无虞的前提下才可,他与那些人的交情并没有到值得他冒险的地步。
龙椅的人并未动,只是像先前那般坐在那里,且说话时也并未睁眼,只有闷在面具下的口发出了带着些瓮声瓮气的话。
“呵呵,倒是我疏忽了,卿之一向体弱,这冰缸的确是置的早了些。”
几句话听去与从前并无异,更听不出说话之人的喜怒,然而闫卿之仅仅只是微微拧了拧眉后,便对着先前那人使了个眼色。
地的几人看了闫卿之一眼后,又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龙椅的人,然而带着畏惧的眼闪过一丝迟疑后,却并不敢起身离开。
“多谢主人记挂,说到底是卿之拖累了您,卿之不能贪凉,倒也得让主人跟着沾些热气了。”
见那几人毫不动作,闫卿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