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仿佛不过与段恒毅在闲谈一般,然而段恒毅却从轩帝的话语听出了惊心动魄的味道来。
不等轩帝再继续发问,段恒毅便率先开了口。
“陛下,臣并无此意。”
“姜大人事务冗重并不能确切知晓百姓如何,下面的府衙不报,姜大人又如何能得知?莫说姜大人,连臣也是无意间才得知此事,更何况是日理万机的陛下您?”
“也许一次欠收并不能让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但臣以为越是这时越是笼络民心的大好时机,让百姓们看看陛下虽龙体有恙,却仍记挂百姓的生死,想来百姓们会感念陛下您的天恩。”
“是以臣也以为,这样一来更加能震慑朝臣之心,让那些饱私囊之人稍微收敛些许,便大可让百姓们丰衣足食。”
“有道是法不责众,一件事究根揭底便会牵连出更多的人来,介时朝不免动荡不安人心惶惶,于臣下现在所查之事相悖,臣担心介时朝无人可用。”
说完这些话后,段恒毅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轩帝,同时心也忍不住捏了把汗。
他的这些话实在是有些不知死活,且他今日来此也并非是想要一心求死,知晓轩帝对姜恒的处置后,他心是有些担忧轩帝一怒之下查抄了姜恒的。
姜恒虽然做得不好,但此时若是再换一个人来不见得会姜恒做得更好,且城南一案牵连甚广追查下去定然会引发混乱,若是轩帝此时便发难了姜恒,那么朝定然动荡不安。
如若想要肃清朝局稳定朝纲,那么必定要循序渐进,而不是雷厉风行。
而他要做的也并不是意味地去做一个坚之臣,更有甚时需要做一个是非不辨的佞臣,只需要去维护轩帝即可。
视天子的颜面为重,做一个眼盲心瞎之人,只有这样才能让轩帝彻底放下戒心。
轩帝深深地提了口气,却久久未吐出,好像是把这口气憋在了心里一般,而他落在段恒毅身的目光,也渐渐地由审视、猜度、怀疑,慢慢变成了兴味,甚至是带了一点不明的笑意。
虽然这些话听去极为刺耳,但却句句是失言,且正与他心所想不谋而合。
朝有害群之马,他想过要肃清,但却不想已经有人动了手,那么他自然乐得坐享其成。
只是这次他并不像假借他人之手,臣子也好、百姓也罢,总归都是他的子民,是生是死,自然也由他一人说了算。
旁人,那便是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