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思量，顾言虽未睁眼，但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他此时并没有心思去理会张信达究竟会如何想。

    而是他心正在暗自恼悔。

    问出那句话，他实在是有些冲动了……

    但多年的老友投奔无门找到府来他又不能不帮，只是陛下那边……实在是两难呐！

    他乐得清临又才能，却又开始游离于陛下的信任之外，以致于他现在不仅拿不准陛下的心思，连与顾清临之间的父子关系也有些僵硬。

    顾言有顾言的思量，张信达有张信达的思量，这一对多年老友之间已经在悄然之间出现了一道缝隙。

    干巴巴地坐了须臾后，张信达才恍然惊醒，且方觉自己刚才实在是失态。

    一时间，懊恼、愤恨、惊惧的神色纷纷出现在张信达的眼。

    张信达缓缓从椅子起身，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顾言，心的恼怒渐生。

    “今日叨扰顾兄，实在是某唐突了。改日再向老哥赔罪，届时一杯薄酒还望老哥不要嫌弃。”

    张信达姿态放得极低，且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低哑，像是心事重重以外又带着些许示意一般。

    这时的张信达言谈间早没了先前那般的热络，甚至是有些疏离

    听到这话的顾言倏然间便睁开了双眼，看过去时只看到张信达微微颔首揖礼的模样，顾言目光犀利的眼难掩一股淡淡的失望之色。

    “看来老哥心已经有了主意，等清临归家后，我会告知清临的。”

    语气平淡地说完这句话后，顾言轻叹了一声后，便又苦笑一声。

    “老哥如此言说可不是在寒颤吗？谁人不知张老哥素来喜美酒，若你府的藏酒都是薄酒的话，只怕唯有陛下那里的酒能与你府的媲美了！”

    打趣了几句的顾言脸笑容有些许的僵硬，且目光也仅仅只落在了张信达身一瞬，在张信达看过来时便又错开目光。

    “如此甚好，有劳顾兄了。”

    心事重重的张信达并未接顾言的话茬，反而又郑重地揖了一礼。

    看着张信达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坐在主位未动的顾言神色凝重，且他眼也现出些恍惚的神色来，但又不掩脸的担忧之情。

    只是他脸的担忧，仿佛与离去的张信达无关。

    “各安天命吧！”对着张信达有些佝偻的背影，顾言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