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外敷内服下叶洵的身体已经好了许久,且每日都请了大夫前来诊脉,生怕留下暗疾日后成了隐患。
叶婉茹把手托盘放在桌案后,便抬眼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叶洵脸的神色,心不免又开始担忧起来。
看来外面那些传言到底是被爹爹所知晓,否则明明已经见好的爹爹又怎会引发咳疾?
心做此想的叶婉茹又不免把顾清临给埋怨了一回,若非他是个不安分的人总是生是非,这金陵的局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
且那日的事情这两天叶婉茹和叶夫人佟安卉都是对此闭口不谈的,谋逆信笺一事明显是遭人暗算,可轩帝的态度也的确让人寒心。
尤其是像叶洵这样的老臣,受到的不仅仅是冤屈和皮肉伤,更是一种全盘的否认和侮辱。
为官数十载一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忧心操劳,却落得个这般下场,若非是心志坚定之人,只怕早受不得这种侮辱撞死在殿前的盘龙柱……
可算是叶洵这般心坚忍之人,心的不平和屈辱感又岂会全无?佯装无事的外表下,也不过是不想妻儿担忧罢了。
而叶婉茹和佟安卉也正是此意,但她们亦深知,心药还需心药医,然而轩帝事后的态度便已经表明,叶洵的这块心病终究无法剔除。
除非……
叶婉茹垂了垂眼眸,敛下了眼的担忧,“爹,端来这一路热气散的差不多了,这会服下药效刚刚好。”
叶洵看了一眼有些心事重重却又故作轻松的叶婉茹,眼闪过一丝宠溺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自他口吐出的那一声叹息很快便被药碗的碰撞声淹没。
手接过空了的药碗,当那尚存的一丝苦气窜入鼻息后,叶婉茹心便蓦地一动,一道一身戎装的身影便缓缓出现。
捏着碗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叶婉茹才压住心头泛起的那股酸涩感。
如今叶府也好,她也罢,虽不是孤立无援,但却也是周身危机四伏,这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心的不安宁,更有时会倍感孤独。
“婉儿想什么这般出神?可是着了暑气?”
叶洵微微拧眉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看着药碗出神的叶婉茹,话落后便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回神的叶婉茹飞快地敛去眼的那股酸涩,同时脸也现出了些许羞赧的神色,口呐呐一声。
“爹,女儿哪有那般娇弱,不过是……”
叶婉茹口的话顿了顿,却没再继续说出口,且这会她心也不免有些慌乱无主起来。
今日发生的事虽然看似是陛下因受灾百姓一事惩治了户部尚书姜大人,可她总觉得这背后的目的并没有这么简单。
本她前来送药是存了和爹爹探讨一番的心思,然而当她在书房外听闻那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后,便又改了主意。
然而这件事她若是不与爹爹说,便更是无人可说。若是不能想个透彻,便越发地心没底。
叶婉茹的心所想心所忧,又如何能逃得过叶洵的双眼?不过短短几息间,叶洵便清楚了叶婉茹的来意。
婉儿这一年来虽然成长了许多,却到底是涉世未深,且亦对人心看得不清,这些朝之事本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婉儿又哪里会一时间便想的透彻?
种种迹象都可看出婉儿的行事手段越发地沉稳,虽不至于遇事不乱,但却也较从前有了很大的长进,且颇有些魄力。
这一点他身为人父,是十分欣慰且颇有些自豪的。
想到这些的叶洵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