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皱眉,扫了一脸认真的刀哥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
“哼,他既然愿意同一群毛小子混迹一处,谁也别拦着,看他能坚持几日。”
林老爷子听他这话说的冷酷,却没有赶人的意思,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他这位老队长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脾气,当年在大营里,训练时候不少揍他们这些新兵蛋子,但上了战场也都是他豁出命去救他们。若不是如此,他早就死在外边了,哪里还有如今儿孙成群,日子兴旺啊。
说不得,因为当年援手之恩,这刀哥在刘队长这里还是落了一些情分,毕竟在匪徒手里救活的孩子,又已经父母双亡,怎么也不可能待他同仇敌一般啊。
更何况,这刀哥也是聪明硬气,临来林家村之前,把城里的赌坊都交了出去,只背了一个包裹,如今白日在饭堂吃饭,晚上就顶替了值夜的人手睡在西厢房。
有他这个凶神在,别说担心小偷盗贼,就是野兽都嗅着风头跑出去百十里。
另一边的刀哥顶着凛冽的西北风,双腿扎在地上,好似树根一般稳当。同这些孩子一般练习这样的基础,他心里说出去一丝委屈不平都没有。
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他这么多年一直就盼着这一日。
当初为了活命,手里一把木刀,只记得劈砍,哪里知道扎马步练下盘稳固。所以,后来每每对战,都要吃亏,若不是他舍得豁出命,用一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逼的敌人胆怯乱了分寸,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这次有机会从头来过,他被谁都欢喜。
城里的赌坊有心腹的小弟接手,他有没有父母妻儿牵挂,就当重活一次了,从八九岁开始练武!
娇娇当然也知道了刀哥跑来当学童的事,林护几个做了小先生,却也没逃脱晨练的命运,每日要跟他们的学生一起被刘师傅操练的死去活来。
自然知道刀哥的事,回来当个新鲜同娇娇说了。于是,娇娇下了很大决心,舍弃热被窝,早早爬起来赶去演武场看热闹。
结果,刀哥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浪子回头的潇洒,也没有玉树临风的俊秀,只不过是个外貌有些彪悍的…流氓。如今在刘师傅手下,乖巧的同绵羊一般。她就失去了兴趣,毕竟她平日凑到刘师傅跟前,还敢扯一扯他的胡子呢。
刀哥来到京华堂之前,不可能不把林家的一切打探清楚,自然也知道娇娇这个整个林家的宝贝疙瘩。
眼见她娇憨的抱了刘师傅的大腿,转而就笑嘻嘻坐到了刘师傅的肩头,那么严厉的一个老人,居然嘴角都翘了起来。
他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胆气,也重新对着小丫头的地位进行了一番评估…
同样,这个时刻,也有人对娇娇万般感兴趣。当然,这种兴趣,若是娇娇知道,怕是一定不想要。因为这种兴趣,是要她小命的兴趣。
刀哥一个黑道老大,如意赌坊的顶梁柱,突然扔下一切去了京华堂做学童,免不得要被城里听得消息的闲人们说道几句啊。
于是,王立就听说了。想起当日堂审,刀哥没有按照约定派了手下引导民众言论,甚至没有人及时给他通风报信,以至于林家寻来的人,一层层揭开了他的安排图谋,最后不得不求姐姐以死相逼,换了姐夫出面救他脱罪。如今姐姐在赵家颜面全无,他也失了靠山。
想他以往在北茅县不说横行霸道,起码也是人人笑脸相迎,如今,哼,比之唯恐不及。就是去酒楼吃个饭,都要被掌柜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