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这些日子因为太子入狱,她整日挂念太子,瘦得几乎脱了形,颧骨支棱着薄薄一层面皮,看起来苍老很多,甚至给人一种尖刻冷漠的味道“皇上竟是难得操心这些事。”
赵东心里咯噔一下,感觉皇后这话有些不对劲,但是也不敢多想,反而面带笑意道“可见皇上是看重您与太子殿下呢,不然何必为了小殿下如此费心。”说到这,他脸上出现一丝怒意,“只是没有想到大理寺的张厚如此不上道,竟然累得殿下要在天牢里多待一段时日。”
皇后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没有听到赵东说的话般,好半晌才有些恹恹道“那两个艺伎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请娘娘放心,事情已经推到周府头上去了,谁也不会怀疑到殿下头上,”赵东面上带笑,笑意有些怪异,“只可惜没有牵连上盛郡王府。”
“晏伯益哪是你就能算计到的,”皇后嗤笑一声,“这次把事情推到周家身上,也不过他与我们互相妥协的结果罢了,他知道事情再拖下去,即使以后查清了对他名声也有碍,而我们不想让太子雪上加霜。只是张厚可恨”
皇后有些焦躁的揉着额际,每当她算好一步的时候,总会有意外发生,这几年更是频频不顺,她猜到里面肯定有晏伯益的手笔,所以对晏伯益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赵东不敢多言,他这次办事不利,本就惹得皇后不满,如果再失言,难保皇后不接机发作他一番。最近皇后心情不好,后宫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罪,他可不想白遭一场罪。
“行了,你下去吧,”皇后说完这句,顿了几息,又叹息一声道“让下面的人小心太子妃腹中的胎儿,一定不能让那孩子有事。”
有些事即使是知道背后的真相恶心难闻,为了自己的儿子与日后的荣光,她也可以视而不见。
大昭这个天下,注定了是她儿子的掌中物,任谁来抢也不行。
赵东走出主殿后,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过来,然后对他附耳道“皇上方才又拍了一队护卫到太子府。”
皇上派这么多人下去,太子府真是要被弄成铜墙铁壁,连苍蝇蚊子都飞不进去了。
他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法子,谁叫皇上与太子都是如此子嗣艰难呢,太子有了孩子,地位总比往日要稳固些。就算那些老臣对太子不满,可是看在皇孙的份上,这些老臣也不会随意去支持其他皇室中人。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太子妃平安生下皇长孙。
“行了,杂家知道了 ,”赵东回头看了眼主殿的大门,黑洞洞的大门就像是怪兽张着的大嘴,莫名让他有些害怕,“皇后心情欠佳,你进去禀报的时候小声些,别扰到娘娘了。”
小太监没有想到自己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露脸,面带喜意的进去了,浑然不记得皇后心情不佳这事。
赵东能在皇后身边多年,除了忠心嘴严手巧外,那就是直觉特别灵敏,所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就是觉得,皇后听见这个消息后,不一定会觉得开心,所以他还是不去触这个霉头了。
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临平郡马被刺杀的案子仍旧没有查出来,就连京中的百姓也渐渐淡忘了这个倒霉的郡马,欢天喜地的迎接京城第一场初雪,茶余饭后谈论谈论还没出生的皇孙以及太子的昏聩,又或者显王与显王妃又在何处出现,男俊女俏多养眼云云。
世人总是淡忘的,他们总是愿意关注眼下,过去的事,逝去的无关人,在他们眼里,最多也不过是一项谈资,当话题变得淡而无味的时候,也就没谁愿意再提了。
“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