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田芳在切的时候刀上沾了油,还特意拿了几个红薯把油都干净了再扔到锅里,雅典的油花都不能浪费。
晚饭是很丰盛的,陈建军翻找记忆,过年的时候也就这样了,红薯干饭、肉片顿香芋、鱼头汤、水煮鱼,再加上几个白面花卷,陈建民和柳兰、陈向红和徐福四个大人眼睛都黏在上面,更别说两个小孩子了。
陈建军看着那就比难民好一点点的两个外甥女,心里暗暗叹息。
后世哪里有这样的小孩哪一个都是父母的掌中宝,可是这时代,这样瘦巴巴的,远比实际年龄瘦小的孩子很常见,尤其是女孩子。
这时候重男轻女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有点好吃的也多是给了男孩。
刘田芳很心疼女儿和外孙女。
女儿嫁的近,同村人,可是婆婆却不是一个省心的,分出来又怎么样呢,还是跟一大家人一起住,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徐福兄弟四个,现在只有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顶立门户,女儿一年前怀了第三胎,可是那时候气候不好,抢收,那个孩子还没有知道他的到来就流掉了,到现在大女儿7岁,小女儿3岁了还没有再开怀。
她不是不知道女儿经常被婆婆、妯娌欺负干重活,女婿却是个老实的,帮不上,她能做的,就是偷偷摸摸帮衬帮衬,不能让徐家人知道,他们知道了,最后到谁的手里就不好说了,像现在这种,吃下去了难道还能吐出来不成所以她夹了好几次菜到他们碗里。
陈建军“”
这样的生活,略惨啊。
跟一大家人一起生活,还都是欺负自己的,生活能顺心吗
记忆中的大姐是个爽朗的人,现在很沉默,亲妈夹了菜到自己碗里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偷偷的抹了抹眼泪,转手又送到徐福和两个女儿碗里了。
这一顿他们四口人难得吃了个饱饭,两个瘦瘦小小的人要回去的时候不舍的揪着刘田芳的衣袖“姥姥,我们不回家了好不好,我们能干活的,打柴楼草喂鸡,洗衣服打扫卫生,还有挑水烧火,我们都会做,我们吃的很少的,我们就在这了好不好”
许晓和柳兰正怀着孕,看到这样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刘田芳摸着她们瘦小却粗糙的手“你们还小呢,怎么要做那么多活了”
大的还好说,打扫卫生也正常,可是打柴搂草、挑水是她们能做的吗
陈向红有些鼻音“我和他们爸爸挣工分,她们在家,他们奶奶可不就使唤她们。”
刘田芳怒其不争“你大嫂二嫂的女儿也做这些吗”
陈向红沉默。
她的大女儿摇头了“都是我在做的,奶奶说她们累了,就我带着妹妹做。”
刘田芳怒目看着徐福“你就看着你女儿像个丫鬟一样伺候他们”
徐福涨红了脸,深深地埋着头“我、我下回跟我妈说说,怎么这样呢”
他一直以为是大家一起做的。
“哼”
说了会有用吗
刘田芳也没寄希望给大女婿,以前看中他老实,现在也败在老实,妻女都护不住。
陈建民皱着眉头“大姐,你怎么想的,你要是想娘家人给你撑腰,我们立马可以过去。”
这可是陈家村,大半人口都是姓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