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渐渐有薄薄的海雾笼罩而来,让天上的月亮也失去了踪影。
渡轮悄然前行,宛如幽灵船,很容易让人在难辨东西的大海上彻底失去方位感。
当然了,像石铁心这种一直待在船长室里的人除外。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替代了一个水手,堂而皇之的在船长室里操作着仪器。这些水手不说话不聊天不挠痒痒不打嗝,没有任何个人性的动作和娱乐性的互动,让他的潜伏变得尤其简单。
不知多久之后,渡轮前方渐渐出现了漆黑的物体,那是海边的悬崖在黑夜中投射下来的阴影。再向前行驶一段距离,在一个非常背风的隐蔽位置中,渡轮靠了岸。
“都下船吧。”祭司招呼着人们下船。服务员们从老旧的木制码头上了岸,发现前面有个小渔村。这渔村仿佛一两百年之前的古村一样,荒僻,破旧,全都是木制的小屋子,在海风中嘎吱作响,远远的看去就能感到一种诡秘的妖氛。
“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这里不是平安的国度!”有些服务员开始慌张。
“肃静,这里是神圣的土壤,是被神母祝福的土地。你们要在这里进行朝拜,接受洗礼,褪去肮脏的旧我,变成神圣的新我,然后再以全新的面貌走向全新的国度。”祭司的声音有些阴沉,带着点恐怖的意味:“现在,都给我前进,前进!”
很多船员面色木然的站在左近,手中虽然没有拿着武器但威胁之意表露无疑。
服务员们无法可想,有些是被迫,但有更多的则失心疯一样主动的向那个渔村走去。
连服务员加船员一共二百多人走下码头,向着乌漆嘛黑的渔村走去。走近之后发现,那看似荒废的渔村中竟然还有不少居民。这些居民从破窗后、破门里,窥视着外面的人。他们不开灯不升火,也没有任何语言交流,木然中带着些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人群汇聚在渔村中心小广场上。
这里有一颗很大的古树。
这古树表皮晦暗狰狞,仿佛有暗紫色的血液在树皮下流淌。树并不高,但特别的粗,上端扩散开稀稀拉拉的几根枝桠,没有感觉到树木应有的生命力。
祭司高喊道:“去吧,向神树献上你们的虔诚!”
咯吱咯吱,一个又一个破败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又一个衣衫褴褛的村民走出门来,从四面八方围住了这个小广场,冷冷的看着中间发生的一切。
那个杀人的变(和谐)太老娘们也跟来了,看到这场面有些瑟缩,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祭司大人,这神树就是神的化身吗?向它献上虔诚就能重返青春?”
“没错,这神树中寄居着神之子,神可以通过神之子看到我们的影像,听到我们的声音。”祭司摊开双手:“现在,让我们向神祈祷。”
祭司开始祷告,渔村村民开始祷告,跟过来的船员开始祷告,很多服务员也开始祷告,说着他们已经背熟了的经文。但这经文并不是日语,也不是英文中文,而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
嗡嗡的祷告声混溶在一起,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咯吱,那颗古树中忽然发出一声响,好似木质在撕裂在重组。树皮翻涌,有什么要从树干中出来了。
是一张脸。
那张脸从模糊到清晰。
然后是脖颈、胸膛、肩膀、双臂、腹部腰部。
这是一个由木头构成的很高大的人影,浮雕一样显现在树干表面。它高达三米七多,看起来像个男性。
木中人高大俊美,好像古希腊黄金时代的木雕,包含着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