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花白胡须的老头毫不顾忌的谈论他的床第之事, 宋云霄颇为尴尬, 干咳两声,关切的看着林九,不顾及脸面的问梁大夫:“他的身体可要紧?”
一路看着他走到现在,亲眼看着他一直忍耐着,当上皇帝后也是日理万机,怕先皇的后宫嫔妃受委屈, 愣是把皇宫一分为二,自己和林九只住在御书房内。林九的身体也是不争气,换血成功后, 一直弱弱的,养了一两个月才勉强看着好一点。拥有着无上权力的皇帝过得比不上普通百姓, 看着也是让人心疼。
梁大夫顶着宋云霄期望的眼神, 点了点头:“没什么要紧,已经给林公子喝过退烧药,下午应该就会退烧。我给配些外用的药膏, 一日三次定时上药,一周应该能痊愈。”
宋云霄内疚的点了点头:“劳烦梁大夫。”
“脱下衣服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口。”张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言语间带着浓浓的不满。他没见过像宋云霄这样不听话的病人,自从在草原上被左轮火铳击中之后, 他的伤口一直没有完全愈合。
当时情形危机, 饶是张老一辈子经历风风雨雨,现在想起来也是后怕。宋云霄的身手了得,一柄云霄剑天下鲜有对手, 战场上无往不利,张先生一直不怎么担心。可是,他没想到世上还有左轮火铳这么厉害的武器,隔着几十米远可以射出一粒花生大小的铁弹子,能够击穿铠甲射到人的身体里。要不是稍微射偏了一点,宋云霄差点就死在左轮火铳之下了。张老当机立断,半路使出一招狸猫换太子,以一个身形与宋云霄相差不多的士兵尸体运往银州,多亏了江湖术士的易容之术,堪堪糊弄住了先皇。这才让宋云霄有了一个多月的恢复时间。
可是,左轮火铳的杀伤力太大,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伤口,金疮药用了不少,宋云霄的伤口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见好转。还是思晴想起林九曾经从东舟给宋云霄带过两把左轮火铳,心想他或许知道如何治疗。宋云霄却不让去找林九,怕他见了会伤心。无奈之下,只好飞鸽传书到东舟,让东舟的人向洋人打听疗伤之法。
一来二去,已经耽误了很久的时间,用刀子把镶在肉里的弹子挖出来后,宋云霄的伤果然一天比一天好。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等他完全养好伤,那张先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
造化弄人啊,先皇非得逞能御驾亲征,结果被匈奴俘虏,还被带到了银州城下。银州城坚固牢靠,不怕匈奴的进攻,但匈奴以先皇为盾牌,银州的守城军空有箭雨不敢射向匈奴。
宋云霄果断走上城楼,以受伤之躯拉开硬弓,击退了匈奴。先皇“死”了,匈奴退了,他的伤口再次迸裂,献血直流,染红了战衣。
然后又是急匆匆的回京,收拾乱七八糟的局面,没日没夜的批改奏折,偏有逞强为林九疗伤,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张先生一直不担心林九,他深知林九是个知道轻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宋云霄就不一样了,为了大康、为了林九,他从来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宋云霄偏过头去,躲开张先生责备的眼神,平静的说:“朕的伤口没什么。”
“梁大夫,你去脱他的衣服。”张先生自己不动手,指使梁大夫。
梁大夫见识了左轮火铳的威力,一直很想仔细的研究宋云霄的伤口,鲜少有机会,听了张先生的话,他挽起袖子,说道:“皇上要老朽亲自动手吗?”
宋云霄拿这两位老头没有办法,这都是跟过他父皇和母后的人,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他,处处为他着想,他不能伤了两位老先生。他无可奈何的脱下龙袍,露出里面的中衣,胸口处殷红一片,被血染的足有巴掌大小。
张先生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