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唇上的血迹,习惯性道,“云越,我没事,扶我起来。”
然后他四下一看,忽然问,“晋王呢?”
这孩子刚才替他挡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云越一扫,果然,人不见了。难道心虚跑了?
但四周那么多明华宗弟子包围着,他能跑去哪里?
魏瑄的身形快如鬼魅,三下两下就闪出了包围圈,进了撷芳阁。
此时,撷芳阁里谢映之的箫声和贺紫湄的琴声交缠在一起,此消彼长,而下面的人傀和宾客们就像是提线的木偶一般。忽而相互砍杀,忽而又一脸懵地停手。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丑时了,不能这样拖下去,贺紫湄正心中焦虑,忽然听到大厅有人进来。
“张缉,怎么磨蹭那么久?”她愠怒道。
进来的是一个孤零零的少年,面色沉冷,身形清寒。
她心中猛一沉,这少年是谁?难道张缉他们出事了?
而在看清了魏瑄的脸容时,琴声和箫声竟是同时一止。
贺紫湄的脸上现出狂喜。而谢映之向来如水沉静的双眸里隐隐波澜翻滚。
只见魏瑄苍白的小脸上已经生长出了蔓延的花枝,绣纹上妖异的花朵已经全部盛开了,散发出幽馥的香气来!
半个时辰前,谢映之告诉苍青,花王的咒术虽然不可解,但是却可以转移。
其转移之法也很简单,就是喝了中术那人的鲜血,这咒术就自然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因此谢映之让苍青交代魏瑄,替他去取一些萧暥的血。并且嘱咐苍青不要告诉魏瑄真实原因。
他当时已经决定,纵然废去自己一身修为,也要保那人无恙。
但是历来玄门讲的是顾全大道,舍弃个人。正因为大道无情,所以历来玄门高修是对世事洞若观火,一副冷淡心肠。
所以魏瑄理所当然会以为,玄首为了大局任何人都可以舍弃,他断定谢映之要牺牲掉萧暥了。
但谢映之和他的玄门前辈却不同。
他要保苍生无恙,也保那人无恙。不负天下,也不负那人。
他早已经默默决定代萧暥成为祭品。
他并没有把握邪神的能量会大到什么程度,就算他是玄门之首,废去修为还是轻,恐怕是要陨落今夜了。
可魏瑄才只有十几岁,能有多少修为?他根本扛不过召唤邪神的大阵的法力,恐怕当场就会毙命。
这个孩子如何能任性到这个程度?竟自作主张地把咒术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谢映之第一次见到魏瑄就看出来,这孩子不是个冲动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的。
魏瑄到底在盘算什么?
他已经站在了舞台的中央,他正下方就是地宫的祭坛。由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咒术,地下的千人血祭大阵缓缓运转起来,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浓郁的血腥气。和魏瑄身上馥郁的异香交织在一起。
时辰正好。
贺紫湄眼睛一亮,“开始了。”
随着大阵的运转,整个撷芳阁如同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孤舟,大厅内灯火骤暗,纱幔翻飞。大厅的地面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撕扯开了几道口子,露出了阴气森森的地宫祭坛。
魏瑄顿时感觉到一股逼人的阴邪之气从地下冲了上来,黑雾弥漫,他浑身的祭纹顿时燃起蚀火来,以燎原之势要将他活活烧成飞灰。
殿内的宾客被这场景吓傻了,不顾一切地向外逃去。明华宗那些已经变成人傀的弟子在贺紫湄的咒语下,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