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烧了的只是撷芳阁和附近的一些建筑,尚元城并没有受多大影响。
他这边正寻思着,忽然在依稀的晨光里,看到了几部华丽的马车,停在一片废墟间,显得格格不入。
那马车的车盖上挂着镂空的铜铃,行进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非常悦耳,车厢是沉韵的香色,这种低调华丽骚包的马车,大梁城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容绪一看到萧暥走过来,急匆匆就迎上前,将披风盖在他肩上,“子衿,上车吧。”
容绪先生这个除夕夜过得颇为不快,先是听说萧暥跟谢映之去撷芳阁了,接着他就让朱璧居的耳目暗中盯着,半夜里惊闻撷芳阁的事变,于是一等事态稍缓,就赶紧备了车马前来等他。虽然平日里那老王的贼心思很多,可是现在大战归来,萧暥疲惫至极,有一个人嘘寒问暖,心里还颇为感动。
当然,在看清了萧暥脸上精美的绣纹时,容绪还是原形毕露地流露出很欠抽的神情和让人不能容忍的特殊趣味。
他习惯性地就伸手想去扶萧暥的腰,冷不防被一旁的云越冰刀般的目光盯住了。
容绪瞥了眼云越已经按在剑上的手,才识趣地清了下嗓子道:“子衿,你的府邸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萧暥正琢磨着,还是先去谢映之的府邸,魏瑄昏迷不醒,还是要让谢映之诊治一下。
容绪却道,“现在府中一应用品俱全,子衿这就回去吧?那……谢先生也累了吧?”
言外之意谢先生你就自个儿回家罢,余下的事情交给我。不牢您费心了喂!
谢映之闻言,晒然道,“容绪先生设计的府邸,我倒是很有兴致一观,那我就去萧将军府上吧。”
容绪:……!
萧暥同情地看向容绪:谢玄首什么都知道,你跟他玩心眼……
晨光中,当萧暥看到他的新府邸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一点新年的气象。
这宅邸让人一看就耳目一新,设计得简约大气有品位,而且一改原来宅邸的阴郁冷硬,变得亮堂舒适起来。
其中最让萧暥感动的是,这一看就是一个正常男子的居室啊!
容绪先生居然正常了一回!
但他没工夫仔细打量他的新居,就让云越先把昏迷的魏瑄放在榻上。
可就在他翻起床榻的被褥时,萧暥的手像是被电到了。被褥是柔软的丝被,被面纹样雅正,但掀开被褥,藏在下面的床单,居然是粉红色的!
不但是粉红色,还是特么的芭比粉!
萧暥像当头挨了一棍子。
他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泥煤的容绪!不夹带私货就活不了是不是?
但萧暥这会儿没工夫跟容绪算账,先让魏瑄躺好了,一路上他一直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赶紧让谢映之为他诊脉。
谢映之诊治片刻后,道,“有水吗?喂他服下丹丸。”
“哦,我去拿。”萧暥道,但他对这新家还不熟悉,正要去找水壶。
谢映之已经抬手拿起床前橱柜上一个雕刻玲珑的水壶,道,“不必了,这里应该有。”
接着就听谢映之低低‘啊’了声,神色莫测。
萧暥顿时感到不妙。
再一看那个‘水壶’竟是一个设计精妙的匣子,伪装成水壶的样子,里面三层,贴心地摆着各种胭脂水粉。
这特么是个妆匣!
萧暥没脾气了,所以一切正常都是外在的,里面内容很含蓄很丰富啊!这个新家真是处处有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