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就算今后武帝黑化,要来抓他了,他还能拉着军队进山打游击。往这山里面一藏,就是十万大军都抓不住他!
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退路。
但他这番暗搓搓的心思,却不能和魏西陵说。
魏西陵接受的一直是正统的军事理论,他蹙眉道,“你要让军人去学山贼?”
萧暥刚才滔滔不绝说的太得意,这才发现魏西陵神色严峻,赶紧闭嘴。
魏西陵道,“军人自有军人的做派,我手下这些人都是百战归来,让他们去学仿山匪的做派,这是折损他们。”
听这话,萧暥灰溜溜地把狐狸尾巴也卷起来了。
魏西陵坐在床头,冷着脸沉默不语。
萧暥被冻得扛不住了。默默把案上的小罐子推到他面前。
罐子里装着他从大梁带来的甘果,蜜饯,小松子。昨天被他撒了一部分,余粮也不多了。
但他这示好的举动没有收到任何回应。魏西陵不会吃这些零嘴。
他静静道,“此事不要再提。”
“不提不提。”萧暥赶紧就坡下驴。
他瞥了瞥魏西陵冷若冰霜的神色,想了想又伸出手,“吃吗?”
手心里是他剥了半天辛苦攒下来的小松子仁。一直估摸着攒多了一口吃个痛快。
魏西陵瞥了眼他那狐狸爪子,发现他连手腕上都蔓延着妖娆的绣纹,两个多月不见,这人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眉心微微一蹙,“这些东西,难道遍布你全身?”
萧暥道,“也不是全部。”
具体地说只是从他的右侧的脖颈开始,沿着肩膀、锁骨、胸膛一路伸展下去斜穿过腰际,至于后背,他自己看不着,但估计情况也差不多。
严格上说,这居然还是不对称构图,而且枝蔓蜿蜒优美,花蕊含羞带娇将绽不绽,映着初雪微凉的肌肤引人遐想,无论从构图还是描绘上,都极富美感……这邪神也有强迫症?
“去不掉?”魏西陵问。
萧暥道,“谢先生说他会想想办法。”
魏西陵剑眉紧蹙,“此物可有痛痒?”
萧暥摇头,倒是不痛不痒。然后他抬起手,又问,“真的不吃?”
魏西陵:“不吃。”
那大个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被发现了?”
“哪有。”萧暥瞄了一眼军帐道,“我跑得快,他发现不了。”
“谁呀?”
话音未落,萧暥一拽那大个子,嗖地窜进了一片蒿草地。
一队巡逻的士兵堪堪走过,两人就躲在一棵歪脖子柳树后,距离实在太近,几乎能看到阳光下,兵刃反射出的耀眼白光。
大个子惊魂未定,喘着气道,“我、我说,我们不该来这儿,抓到了会砍脑袋的。”
“那等着饿死吗?”萧暥反问,单薄的胸口也跟着微微起伏着。
即使透过晃动的湖水,魏瑄也能看出他很瘦小,他穿着宽大的明显不合身的衣裳,显得脖子很细,一张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清秀得透着灵气。
萧暥快速道,“大军还没有归营,他们守卫不足,怕什么,等到太阳再落下几尺,再找不到粮仓,我们就回去。”
魏瑄顿时一愕,粮仓?
他这是要偷军粮?胆大包天了吗?
虽然这是过去的影像,但是看着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那一双灵活的眼睛,目光流转间已经透出了日后摄人心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