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好干活。
萧暥坐在案前, 在纸上迅速地描绘标注。
根据他这两天的观察,黄龙城共有二十九座敌楼, 城东是军事区, 约莫驻军不下五万,城北是兵工厂, 兵工厂附近是库房和粮仓。
那粮仓占地很大, 囤积的粮草估计够城里吃上半年。
城西南是居民和商户, 各种店铺工坊酒肆歌楼都有, 入夜后街头熙熙攘攘的, 颇为繁盛, 这城里的住户商家约莫也有万人。
他把这些信息一一标注清楚。
可就在他刚刚搁下笔时, 一名锐士急匆匆扣门进来, “主公,外头街面上有大队人马朝这官舍来了!”
萧暥心中一凛,看了一眼案头的机关城图纸。
这几天萧暥一直在教苏苏怎么用爪子打开暗格,直到昨晚才让它成功地偷到了图纸。
可没料到后脚禄铮就找上门了!
他这才刚有点做间谍的感觉,不用那么快就打脸吧?
萧暥迅速道, “莫急, 一切如常。该怎样就怎样。”
案上的图纸墨迹未干,他利索地收拾好, 连同机关城的图纸一起卷起来, 塞进了预先就准备好的小竹筒里,绑在苏苏身上。
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暥打开窗, “快走。”
苏苏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带兵进来的是一个方口厚唇的将领,叫做徐臻。
徐臻按着刀走进来,面色不善,粗声粗气道,“先生,主公让你去别院喝茶。马车都给你备好了。”
萧暥站起身来,从容道,“好,容我换一身衣衫。”
片刻后,萧暥坐在马车里,车驶过街市。
时近正午,集市一片熙攘声,在他耳边犹如耳边浮云飘过。
此刻萧暥的脑子里正转得飞快。
他一条条冷静地往下想。
禄铮本来就很多疑,此番机关城的图纸失窃,他一定会联想到几天前那次典兵阁着火事件,而当天晚上他去过典兵阁,那里的守卫是见过他的,所以禄铮才会怀疑到他身上。
如果是这样,那么禄铮此番让他前去,应该只是例行的调查。
因为他现在还有马车可以坐,而不是直接押送囚车,就足够说明了这点,禄铮仅仅是怀疑自己。
无论如何,禄铮应该也是想不到,偷盗图纸的是一只猫。
苏苏应该不会漏出什么破绽罢。
但是,随着马车的行进,他就逐渐感到不妙了,因为马车并没有将他送到禄铮的官邸,而是送到了一处僻静的建筑,萧暥之前是勘察过整个黄龙城,却不知道这处所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地方是一座别院,这里屋檐很低,显得很压抑,大堂上阴暗逼窘。
萧暥心中微微一沉。看来自己这一次可能要吃点苦头了。
禄铮坐在正中,脸色阴沉,旁边站着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叫做史胤,说是门客,看上去像个专门审问人犯的狱吏。
萧暥注意到,他腰间的兵刃有点特别。
那是一柄黑黢黢的铁锏,由重铁铸成,浑身棱角突出,隔着盔甲也能将人砸得非死即伤。
萧暥一进门,一拂衣袍坐下,这会儿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心虚。
“我听闻主公近日事务繁忙,怎么有空邀我来此喝茶?”
然后装模作样地看了圈,“茶呢?”
禄铮咳了声,“不急,我想先问先生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