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人冷笑,“三万只羊,喂五万头狼,吃半年都够了。”
韩平道,“主公,万万不可啊,这传出去,主公将来何以在天下诸侯面前立足。”
“你闭嘴,”禄铮呵斥道,“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然后他凝目看向黑甲人,道,“我们中原人不是茹毛饮血的野兽,你说的那套在我这里行不通,但是,那些老弱确实不该再浪费粮食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接着道,“传令,军队粮食照常派发,城中的老弱都筛选出来,圈禁到一处,即日起停止粮食供应。”
萧暥心中一沉,那是要饿死那些人。
他立即道,“主公,这停止粮食供给,这些人天内就会饿死,现在是七月酷暑,不出一两天,尸体就会腐烂,怕是会引起疫病传播。”
禄铮皱了皱眉,确实是个问题。
黑甲人龇牙笑道,“所以还是我的办法好,连尸体都不会有。”
萧暥看都不想看他,对禄铮道,“主公,城内还有十二天的粮草,不如每天给他们一份维生的口粮,半个月后,张繇刺史的粮也到了。主公也不用摊上饿死老弱的名声,倘若半个月粮草未到,再断这些人的粮食不迟。”
黑甲人闻言,不屑地打量着他柔弱不禁风的身形,“我看你是想急于自保罢,要选出老弱,你第一个就得被先挑出来饿死。”
禄铮看了他一眼,道,“就按照先生的方法,传令,把老弱圈禁起来,每人每天派一碗稀粥。”
萧暥回到馆舍,飞速地将城内的情况写在书上。
他一边将信筒绑在苏苏身上,一边挠着它的脑袋道,“苏苏,以后在你西陵哥哥那里吃饱,我这里恐怕供不起你每顿一条鱼了。”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被划分成老弱后,他以后还有没有饱饭吃。
禄铮的命令效果是明显的,当天晚上的糕点都没有了,晚餐也只有一小碗粟米饭,一叠青菜豆干。
萧暥……
果然,他一个老弱病残,属于浪费粮食,既然没力气,也不能打仗,只要保证他能喘气就行了。
相比城内的老弱还要被圈禁起来,每天只有一碗稀粥,他这里还有三餐供给,还有青菜豆干,算优待了。
他的亲卫锐士把分到的配额肉干匀出来给他吃,萧暥摆摆手,“太硬了。”
当然这是借口,他心中哀叹,他是主公啊,还不至于要属下锐士省下口粮给他投喂。
那小将士立即道,“我给主公切碎了。”
“不用麻烦。我不饿。” 萧暥违心道。
将士们还要打仗,不吃肉,没力气。
萧暥一边苦哈哈地吃着青菜豆干,一边脑补着,唔,就当是小魏瑄做的菜,好吃。
想起来,这一晃眼,他都离开大梁半年多了啊,小魏瑄应该长高了罢。
说不定厨艺又进步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打住。
……想什么呢!一个皇子,你就指望着他给你当厨子当一辈子?
萧暥寡淡无味地吃着粟米饭,勺子在清汤寡水里捞起一点点粟米。
真是丧心病狂啊,这是饭吗?稀得跟粥似的。
吃完饭,萧暥虚弱地靠着桌案,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的空碗,身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是又在病中,又没足够的食物,这样下去,不出几天,他就得虚弱连床都爬不起来了……这也太惨了。
刘武抱着图轴进来的时候,苏苏正埋头吃鱼,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