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钢猛然抬头,面色一恸,嘴角微微抽搐,“主公……要赶我走?”
萧暥冷道,“我留你性命,是念你除夕夜血战之功,但你自作主张,无视军规,锐士营却留不得你!”
瞿钢刀削斧砍似的脸顿时灰暗下来。眼睛中最后一丝精光都顿时被抽空了。
他宁可身死,也不想被锐士营除名。
“带他下去。”萧暥道。
云越看着那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失魂落魄的背影,低声道,“主公是怕瞿钢在京城中,会受到报复。”
萧暥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襄州海阔天空,是勇士总会杀出一番天地。”
而且还可以在魏西陵麾下,磨砺磨砺。
他连续三天马不停蹄赶路,今天又勉力参赛,实在是心力交瘁。
他一边吩咐云越出去给他弄点吃的。一边斜倚着桌案正打算小憩片刻。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随即他就听到北宫浔的大嗓门在外面嚷嚷。
“老子差点没命,一百军棍就结了?没见过那么护短的!”
“老子堂堂幽州刺史,这条命就值一百军棍?”
萧暥处置了瞿钢,本来就心情不佳,刚想休息片刻,又被吵得太阳穴直跳,简直是不胜其烦,
他阴沉道,“让他进来。”
北宫浔刚进来,还没来得及抗议,萧暥一脚踹上了门。
北宫浔心脏顿时一跳,他想干嘛?
这念头还没有转过,就被萧暥揪住衣襟一把耸到坐榻上,哐当一下脊柱撞到坚硬的墙壁,痛得他龇牙咧嘴。
随即萧暥就一脚踏上坐榻,压下身子,将他圈禁在狭窄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萧暥脸色薄如冰冷,“这可是你自找的!”
北宫浔紧张道,“你要作甚?”
萧暥道,“此事我本来想算了,既然你要来算这笔账,我就给你算算清楚。”
这么近的距离对上萧暥这双眼睛,北宫浔觉得头皮都要炸了,心脏狂跳不已。
只听萧暥道,“你醉酒纵马尚元城,闹市滋事,目无法纪,殴打他人。若不是瞿钢阻你,你现在早就蹲在寒狱里了。”
烛火下,他一双隽妙的眼睛因怒意而微睁,所有的光线仿佛都被吸进了极黑的眸子里,如墨玉沉渊般幽邃深不见底,一丝光线都溢不出来。
连眼睑行云流水般宛转的线条都掩不住呼之欲出的锋芒兵气!
直看得人魂飞魄散。
北宫浔瞠目结舌,完全招架不住啊!从未见过人发怒那么好看的!
萧暥道,“你作恶在先,瞿钢要教训你,合当为其兄长报仇,你若家人被戕害,又当如何?何况你今日比赛输了,此事已了,你还作何纠缠?”
“我……我其实……”北宫浔稳了稳神,顺带悄悄瞥了一眼他修长俊逸的身段,狠狠吞下一口唾沫,
萧暥这才发现北宫浔神情有些奇怪。
北宫浔支吾道,“我……我今日来是要补偿。”
萧暥一愣。
补偿?什么补偿?
精神损失费?
难不成这北宫浔知道他今日赌球赢了很多钱,所以趁机来讹诈一笔了?
北宫家的人还缺钱?
“那你要什么?”萧暥蹙眉道。
北宫浔脑子里瞬间涌上无数念头,都被他一个个摁灭。
北宫浔最后踟躇道,“今晚沐兰会,尚元城有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