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帅灵堂,就设在县衙正堂。
陵水县偏僻,灾荒过后,又被溃兵糟蹋一遍,很是不成样子。
韩将军有领兵之能,却与安民之才。
同已经恢复生机的曲阳县相比,陵水县城里就冷清许多。
路上行人不多,道路两侧铺子,许多都关门大吉。
等到了灵堂里,倒是也僧道俱全,做着法事,却是都十来个模样。
跟寻常人家相比,这般丧事也是周全,可有半月前唐光丧事对比,就显得寒酸。
灵堂上,孝子位上,是个熟人。
是柳元帅的亲侄柳彪。
马寨主、水进、霍宝等人依次上香,柳彪则在孝子位跪礼叩谢。
等祭拜完,到了偏厅落座,徒三才叹气说了缘故“二舅兄昨日带了七千人马出城未归岳母气病了,小舅子在侍疾”
马寨主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闹,没有这般做人儿女的道理”
徒三苦笑道“谁说不是”
水进不由悬心“那柳二会往哪去”
要是去滁州还不怕,州府守军富裕,要是去了曲阳、滨江两县,那七千人马还真叫人担心。
就算不攻城,这些人马祸害地方,也让滁州百姓不安。
霍宝道“八成是往亳州去了”
柳二行事阴狠,很少正面与人为敌。
这种性格的人骨子里胆小没担当,怎么敢大张旗鼓在“敌境”内行事。
徒三点头道“我叫人盯着,是往亳州方向去了关了城门,是怕他去而复返”
霍宝与水进两人因定远之战认识柳彪,也知晓他手下人马。
柳二没有带走的那些亳州兵,应该就是他的手下。
瞧着他对徒三口称“姐夫”,面无异色,这是站了徒三这边
韩夫人即“病”着,几位远客就没有惊动的道理。
只是柳氏这个舅娘那里,霍宝这个外甥需要请安。
等去客房简单梳洗后,霍宝就跟着徒三去见柳氏。
柳氏一身缟素,面色憔悴。
见了霍宝,她很是激动,泪光闪现。
霍宝被盯着头皮发麻,躬身行礼“见过舅娘,还请舅娘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柳氏亲自扶了霍宝起来,哽咽道“好孩子谢谢你来看咱们”
霍宝“”
上次相见,亲近归亲近,却没有到这个地步。
现下这眼神黏在霍宝身上,却是舍不得移开眼。
爱屋及乌,也过了。
还要那慈爱眼神
两人辈分有尊卑,可实际上只差了六、七岁,算不得两代人。
徒三看妻子憔悴,露出心疼来“你也好好保重自己莫要让岳父走的不安生”
柳氏看着丈夫的关切神情,眼泪一下子出来,忙低头擦了。
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
阿姨让她坚强,她却是一看到丈夫心中就酸酸涩涩,眼泪就出来了。
霍宝在旁,老实当背景。
自己这舅娘夹在中间怕是也为难。
柳二再不好,也是她的兄长。
亳州军眼下局面,应该不是她想看见的。
只是以徒三的能力,人已经回到陵水,竟是任由亳州军分裂
这一点,让人疑惑。
客房。
马寨主与水进也在说柳二“出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