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源!”
九太爷暴怒:“你想要作甚?有你们兄弟两个在,谁会盯着贾家?莫要挑拨离间!”
贾源好笑道:“谁不晓得我们是没有跟脚的飘零之人,贾家如何,干我们兄弟何事?我们孝顺老头子,是骨肉生恩,难道还要孝敬贾家一族?”
六太爷与十一太爷神色莫名。
三家论起来都与王家有些关系,可如今九太爷家关系最亲近。
九太爷的长孙,娶得也是王家女,是王郎中的长女,还生了两个曾孙。
那个监生的名额,还是王家的关系弄到手的,是王侍郎扶持女婿。
这会儿功夫,贾演也从里间出来,心烦气躁,眼见兄弟还与他们拌嘴,对几人皱眉道:“老爷病重,就不留几位太爷了!”
竟是直接开口撵人。
九太爷心中惊疑不定,也怕贾源紧咬着自己不放,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十一太爷见状,也扶了六太爷离开。
自从九月里滁州军进金陵,贾家族人没少找贾演、贾源兄弟,都是被拒之门外。
眼下贾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防人对付贾家?
还是他们兄弟归宗的条件?
三月里时,将兄弟除族时九太爷闹得最欢。
如今这样,算不算自作孽?
人老成精,也有人老成贼的。
他们贪婪惯了,想要攀折贾演兄弟得富贵,也想要趁火打劫拆了九太爷那一房。
王侍郎不仅是京官,还是京堂,滁州军肃清他的家人,也说得过去。
九太爷也是财狼心性,将心比心,对两人生了防备。
原本齐心合力来促成贾演兄弟归宗的三个族老,就此分道扬镳。
几个老头子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同父异母的兄弟三人。
贾演看着眼圈乌黑的贾四,心中叹了口气:“老四这几日辛苦了,下去歇歇!”
贾四却是不敢动:“大哥,爹这里,还有家里……”
之前贾源的话他都听见了,有人要借着王家对付贾家。
要是大哥、二哥束手旁观的话,贾家怕是难逃一劫。
“我与你二哥先守着,你睡过了再来,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贾演和气道。
“嗯!”
贾四有了主心骨,痛快应了,下去休息。
贾源不忿道:“龙生龙、凤生凤,王氏所出,还能生出好的来?”
贾演面上带了不赞成道:“小四老实,素来也敬你,你也莫要太刻薄!”
贾源翻了个白眼道:“那是还轮不到他使坏!小兔崽子,娘们兮兮的,越活越回去了!”
没等他们打发人去请大夫,甄大舅带了鲍白英到了。
贾老爷的情形不大好。
“贾老爷伤了肝肺,又郁气不散,脾肾渐弱,有了死志……除了败火,还需好好开解宽慰,要不然的话年关难过……”
鲍白英下了方子,对贾演、贾源兄弟交代道。
兄弟两个并不轻松,也无快意。
如今是十月底,年关难过,就是最多还能拖两个月。
可是怎么开解宽慰?
放出他的好儿子,好太太?
那兄弟两个怕是要先呕死了。
可眼睁睁的看着贾老爷生机耗尽,兄弟两人也做不到。
等送走鲍白英,兄弟两个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