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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晟到了凝和殿,周皇后勉强坐起来,徐晟挥退左右,才冷冷说出查清的巫蛊之案,与她有关。
周皇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却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皇上,我是你的皇后!赵氏一个乡妇能为我抵命,有什么大不了的?便是这大夏江山,也是多少士卒百姓为了徐氏江山拼了命的!这就是忠!让赵氏为我尽忠她不肯,难道她没有错吗?”
徐晟不禁被气到了,指着她说:“你简直是不堪为后!你就是这样母仪天下的?”
周皇后道:“不过是旧人抵不上新人,皆是这世间贱人太多,赵氏这样生过三个孩子的还赶来勾引男人,恬不知耻!这样的人偏得了圣心,天要亡我,天道不公……”
徐晟这才发现他从来没有看清过枕边人,这女人人前人后完全不同,当年他也与她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她的一切温柔贤慧善解人意竟都是假的。她早在进东宫当良娣前就仅因为嫉妒对自己的亲表妹下手,这样的心肠是何等歹毒。他竟与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十几年。
“你以为那道婆是为了你?无因说了,他们这种人五行缺一,那张道婆为恶太多,不只缺一,她是先用你表妹行巫蛊借运,你就没有想过你身犯无端恶疾,药石罔效,与她有没有关系吗?只因为你快死了,就快没有用了,她看上了赵氏,借你还活着,原用你的权力来谋赵氏的运。行不通才冒着忌讳找上沈家人。”
周皇后不禁脸色苍白如纸,摇着头:“不会的!干娘不会骗我的!不可能的!”
徐晟眼中含泪:“朕和你的孩儿已经走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可张道婆必然会死,你,也死定了。”
“不!!”
徐晟起身,拂袖而走,听得周皇后滚下床来叫道:“皇上!皇上!你回来,臣妾都是因为爱你呀,皇上!”
景元三年二月底,除了宁王薨逝让英亲王不得不信儿子关于那神秘的重生之外,更重要的是景元帝下旨废后。皇帝罢免周皇后父亲兄长的官职,一族贬为平民,但是对她的罪责却没有提巫蛊。
景元帝以御史弹核沈俊品德和贪墨为名削去了沈俊的功名,贬为平民,责令返乡,永不得进京。
赵昭、赵正在这时才庆幸,自己入了赵纯的户籍下,他们已不是沈家人。
心中有道过不去的坎的是有些知道事实的赵纯,这让赵清漪很不放心,但是徐昀带着他出去打了一回猎,继父继子两人不知谈了什么,回来后赵纯就没有那种自卑颓丧的感觉了。
而赵纯经过这回,才真正将徐昀当作父亲,对他发自内心的敬重,赵清漪问过这父子两人几次,两人都称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沈二良和沈张氏一辈子骄傲的儿子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在孩子出生的时候,那个接生的道婆正是张道婆,她就是趁沈张氏在草丛中虚脱昏沉时将孩子换了。
沈俊根本不是沈二良夫妻的亲子,当然没有一丝相象的地方。
这个秘密却并没有给他们知道。
真正的沈俊从小就在相同寺出家,师从无因大师,法号慧明,他也是天性聪慧,精修佛法,已无法去争回自己原来的红尘运数。现在,慧明被误了一生,最后沈家俗事的重担也不应他来承担。
运数之说,终究一半靠天,一半靠己,慧明觉得沈俊当初能考中状元也一定不仅仅是夺去了他的运数,不然反之他背负着对方的早夭之命,现在早应身死了,可他还活着。如果没有这一场祸事,他自己也不一定能考上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