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储君,他明白自己如今所依仗的是嫡长子的身份和父皇的宠爱,这才使得他的位置顺应道统。
如果魏家出了大事定罪,那么天下也将质疑他身份的尊贵于其他皇子的合理性。因为他和其他皇子拥有同一个父亲,魏家若是罪人,诸王还不是更加上窜下跳?
郭延锦沉默半晌,说:“我去问问舅父……”
赵清漪道:“不可!”
郭延锦说:“那想怎么样,此事内情如何,问他才明白。”
赵清漪沉吟道:“如果魏大人涉案,老天爷确实早给你设了一个十分要命的局,从前我看不清,如今反而看清了。殿下,你的心不可以交给魏大人,应该交给皇上。于私,他是你父亲,因为你姓郭,你不姓魏;于公,他是君,你是臣,如此大事,你岂能第一时间想着与魏大人串联。如果将来皇上知道此事,你便是没有于皇上不利,皇上会怎么想?他会想你这个儿子的心向着外家,你这个臣子串联朋党对抗皇家法度。由此,君臣父子的隔阂就无法消解了。”
郭延锦深吸一口气说:“那我能如何?此事一出,我可真成了光个儿太子了,只有詹事府和清流,那些妻族也尽是没有用的。”
赵清漪想了想原来的发展轨迹和帝王心术,安慰道:“那倒也未必。”
郭延锦道:“你又有什么办法?”
赵清漪想了想,简要将“珍珑棋局”的故事改编为她“师门”的故事。她说她童年时溜出去玩,看到一个邋遢道人和一个青年公子下棋,青年公子走入死局,最后她捡着白棋下了一步死棋,自杀一大片后空出一片反而有了生机。
“那个邋遢道人就是我师父,他因此觉得我是有缘人,才偷偷传我武功。”
郭延锦原本还听着心向往之,但是会意过来后,不禁有些恼恨,说:“你让我出卖我舅舅?”
赵清漪摇头:“不是。是你必须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皇上,好以退为进。说句冒犯的话,自当今圣上临朝,魏家也是权势滔天,便如长孙无忌之于唐太宗。若是……殿下登基,若不想成为傀儡,只怕也要做唐高宗。”
“你大胆!”郭延锦终于怒了,俊颜沉得吓人。身在名利场的人,要么就是身不由己,要么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这样揣摩帝王心的人,命都太短。
长孙无忌这位太宗朝凌烟阁第一功臣,最后被他一手扶上去的李治的手段给弄得不得善终,以谋反之罪,逼得自缢身亡。
赵清漪又逆向思维,抓住他的手,看着他浑身的杀气,拼了,柔声道:“锦……锦哥哥,你以为圣上真的会对一切毫无所知吗?圣上所求的是社稷的安稳。当年的事,顾大人的账册就算是呈到御前,为了西北安宁和朝局稳定,顾大人再冤……除非逃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去,他也得死。圣上也许想过将魏大人留给你,但是此事若是在你继位之前被诸王捅出来,到时你就会陷于被动。你极力保魏大人是你不忠,若是落井下石治魏大人的罪是你不义,不作为则是懦弱无能。总之你到时就是不忠不义、进退不能的面目,嫡长的道统已随魏家一起倒塌,皇上心底已经厌弃于你,诸王再全扑上来咬你,你才是万劫不复。”
郭延锦不是蠢人,这也已经冷静下来,说:“舅父未必有罪,况且,又如何断定此事能被诸王发现?”
赵清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未为。
粮草、兵械虽由户部拨银,但是由兵部按照枢密院和军中上报军需,统计后交给户部,而兵械由工部军器监督造。
所以,各部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