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娘娘和娘家母亲嫂子姐妹叙过话,才又和平西侯夫人寒暄起来。
她也是失态了,也实在是太过想念家人,若不然不至于冷落平西侯夫人,而先和母亲一叙思念。
和平西侯府几人说过话,婕妤娘娘又叫了族人中,较为出息的几人的夫人和母亲上前来,这其中自然包括瑾娘和徐母。
而婕妤娘娘在和两人说话时,还特意问起了跟在两人身侧,长相貌美,明艳婉约的少女。知道是这就是徐翩翩后,她的神色略有些复杂,似乎是怜悯,似乎是嫉愤,似乎是同病相怜,又似乎是纠结难决。
可最终,这位娘娘还是按照早先想好的路子,将翩翩夸了一番后开口道,“我一见着妹妹就觉得亲近,心中也乐开了花似得开心。不知妹妹可有意随我到宫里住几天?”
花厅内登时一寂,安静的落针可闻。
徐母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翩翩也一副神出天外的表情,非常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只有瑾娘,无声的吐出了一句“果然如此”。她垂下头,面容低垂,一时间也没人看出她神情怎样。
不过众人觉得,她该是高兴疯了,毕竟小姑子若是进了宫,凭借她的模样和徐二郎嫡妹的身份,怕是不久后就会得到圣上的恩宠。而这小姑娘和兄长亲近,到时候在陛下跟前枕头风一吹,徐二郎的官位还不蹭蹭蹭的往上升。
再看瑾娘,众人就觉得她特别厉害了。虽然只是个进士的女儿,但是心思过人。如今许是怕众人看见她欣喜若狂的失态表情,事后再说闲话,亦或是招了婆母或小姑子厌恨,所以垂头让众人看不出她的情绪来。这才是高明人呢。
本来就嫉妒瑾娘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众人心中有些小不舒服,一联想到她现在正在亢奋激动的笑着,那些小不舒服,就立刻变成了嫉妒。
徐五姑娘的娘家人就尤其嫉妒。
她们是万万没料到女儿有让族人进宫的念头的,可既然女儿提出来了,难道人选不该是她嫡亲的妹妹么?
要知道五姑娘还有一个嫡亲的妹妹,以及两个堂妹。
五姑娘的亲妹子因为长姐进宫得宠的关系,就被家里人精心养起来,一方面还指望着以后继续将她嫁入皇家,好谋取另一份富贵;另外也以防万一长姐失宠后,好让她进宫帮助长姐固宠。
兴许有人会说,姐妹两人同伺一夫未免太埋汰,说出去要被笑掉大牙,但是比起家里男人辉煌锦绣的前程,还有触手可得的富贵荣华,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来即便实在觉得亲妹妹进宫膈应的慌,不是还有堂妹么?不是还有庶妹么?这些人随便挑拣一个,哪一个不比徐翩翩一个隔了几个祖宗的族妹强。
要是把徐翩翩拉拔进宫,回头得了实惠的是平阳徐家,可不是他们河阳徐家,他们这算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凭什么啊?
徐五姑娘的娘家人就不满的看向婕妤娘娘,希望她改变主意。
更有五姑娘的母亲、嫂嫂、以及嫡亲的妹妹,都用埋怨的眼光看着她。好似在说,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是心向着哪家的?
婕妤娘娘心里苦啊,苦的跟吞了几斤黄连似得。
宫里的女人看似生活光鲜,身份体面,但是能得到好的是绝少数人。手腕不够厉害,心思不够深沉,背后的靠山不够坚挺,这样的人即便一时半刻得宠,最终也是熬不下去的。
她在宫里住了几年,曾经荣耀过,也曾被冷落过。而她现在就在谷底,如同住在冷宫没什么区别。宫里的人情冷暖她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