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到底长途赶路,面带惫色,瑾娘想让弟弟赶紧去休息,就及早结束了话题,准备等他休息好了,再询问父亲和姨母身体如何,以及家中情况如何等事。
随后想起青儿到京还没去给徐父徐母请安,瑾娘又赶紧让青穗往前边去了一趟,通知徐父徐母稍后带青儿去拜访,然后便吩咐了三个小丫头去各忙各的,她则领着青儿去了鹤延堂。
徐父徐母难得靠谱一次,也或者是不想在亲家面前闹笑话,所以两人难得一遇的坐在一间花厅中等待青儿过来。
即便花厅中气氛如同火药,随时要爆炸,徐父徐母还时不时一人给另一人一个眼刀子,彼此相看两厌。但总算还算给瑾娘面子,两人没当着青儿的面闹出来。
徐父和小年轻没话说,和青儿这种文绉绉的小书生也没话题聊。不过青儿考中平阳镇魁首这个事情让徐父很震惊,所以对青儿另眼相看,难得的多问了两句考试的情况。末了竟还给出个相当不错的评价,还把青儿好一通鼓励,这也让瑾娘好好吃了一惊。
与徐父相比,徐母的态度就亲热许多。她比徐父更在意读书人身上的功名,所以一听说青儿中了魁首——这可比二郎还争气,想当初二郎中秀才时,成绩也只是平平。对比青儿这个魁首,那二郎可差远了。而二郎这个成绩平平的都中了状元,青儿这个魁首再加把劲,之后要中状元不是比二郎还要容易些?
中了状元,前程就远大了。更何况青儿比二郎更年轻,那前途更无量。这样的年轻人,争气,上进,她最是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如此一来,徐母对青儿的态度亲热的很。她还当着青儿的面,让瑾娘好好给青儿收拾出一所院子,院子要安静,风景要秀丽,里边安排的丫鬟要懂事之礼,不可耽搁青儿读书学习……零零碎碎的,徐母交代了好多,听得瑾娘无奈的尴尬症都快犯了。
徐母说的这些她都准备妥当了,她是亲姐,又不是后姐。弟弟来投奔,她只是用尽全力去安排,又那里会不尽心和敷衍了事?
从鹤延堂出来后,瑾娘亲自送青儿回去。青儿此时才轻声道,“徐伯父身子看着不太利索,可是有什么病状?”
瑾娘总不好对弟弟说,徐父是因为玩女人中风了,之前半边身子都瘫痪了,如今这个“不太利索”,还是恢复后的结果。
她顾忌着徐父的面子,可想着青儿在这里久了,难免要从下人嘴里听到一些。与其到时候让青儿诧异,还不如现在隐晦的说两句。所以瑾娘真就隐晦的点了两句,可青儿却没听懂。他毕竟年纪小,又被林父管束的严,青楼楚馆那些地方他只听说过从没去过,再加上他还没开窍,也没成亲,所以瑾娘说的那么隐晦,青儿真是云里雾里的,完全摸不清楚姐姐说了啥。
不过等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青儿突然脑中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姐姐那话啥意思。一时间他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他脸上爆红,忍不住拉起被子,掩盖住面颊。
若非徐父是林家的亲家,又是青儿的长辈,青儿真的想唾骂两句“老不修”。可就是关系太亲近了,他才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苦笑的拍拍床,心中却愈发可怜自家姐姐。
公公出了这种事儿,徐家的脸面都要被人踩到地下了。难为姐姐还要操持这一大家子的生计,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照顾公爹,这可真是……想想都替姐姐委屈得慌。
青儿想着想着越发精神了,可他到底是赶了二十余天的路,身体上疲惫的很。
这一松懈下来,哪怕他极力忍着睡意,却也渐渐陷入到沉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