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瑾娘整天在他耳边念叨,什么“就是要求不得,才显得自家女儿娇贵,”,什么“越是费尽周折才达成所愿的,得手后才会珍惜”,什么“娘家人要把架子抬高一些,这样自家姑娘出嫁后,才会受重视”……
虽然都是些无厘头的东西,但瑾娘枕边风吹得太勤快了,他竟然真的体会到两分真意……
徐二郎将李和辉噎的不轻,等将李和辉扫地出门时,还不忘给他致命一击,“翩翩这名字以后你也别叫了,让外人听见有碍翩翩闺誉……”
李和辉面如死灰,恍恍惚惚坐上马车后,不由拍了额头一下,所以说,他又回头干什么?是特意过来找奚落的么?他走这一趟,不仅一点“好处”没讨着,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他又回来这一趟到底是干么的?
送走李和辉,徐二郎不紧不慢的走回翠柏苑。此时早已经是深秋了,天气阴冷,西北风呼呼的刮着,温度一降再降,指不定过两天就要开始落雪。
徐二郎火力过人,任是如此,走进翠柏苑时鼻尖也被冻的有些红。偏他冷白皮,皮肤本就白皙,被冷风一吹更是惨白,就衬得鼻尖那点红更显眼了。
瑾娘看见后忍俊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她让他在屋中缓了一会儿,待身体热乎了,才让丫鬟端了热水来伺候他洗了手脸。
京城就这点不好,不仅春天的风沙大,深秋的风也大。大风呼呼的吹着,卷着泥沙,从外边回来满身狼狈。
瑾娘将徐二郎打理干净,才埋怨他“怎么回来这么晚?李大人和宿大人不是早就回去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徐二郎悠悠然道,“有人去而复返,又找我喝茶来了。”
那这人不用说瑾娘也知道是谁,她当即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是李大人吧?啧啧,这是没见到翩翩不死心?”
“倒不是如此。”徐二郎就将两人的来意简单一说,瑾娘听着渐渐蹙起眉头,她也是非常抓关键的,一针见血的问,“去翼州的事儿有波折了?”
徐二郎点头。
“那还能去么?”其实去不去翼州倒无所谓,只要能外放就成。瑾娘要求很低,只要不让她常年住在一个地方就好。她虽然宅,但十几年如一日的再一个地方过日子,心里也会很疲倦的。所以只要出去就好,别管什么翼州、锦州,只要能外放,哪怕去大西北都没问题。
徐二郎闻言却问她,“去还是能去的,不过我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要重新筹谋。”
“是不是很麻烦?”
“还好。”
瑾娘就蹙眉道,“其实不去翼州也可,去别的不管什么州府都行。你别只顾着我们的安危,也要考虑你自己的前程。你如今年二十三,在官场上算年轻的。但你背后没有支撑,势必要比别人走的更艰难些。兴许别人要走三年五年的路,你要走十年八年。本就在出身上逊色别人一筹,若是再不出政绩,你这官儿也就当到头了。”
徐二郎闷笑一声,“你考量的还挺多。”
“那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么。依我说,你完全不必考量我们的安危,你若外放必定也是五品的地方官,不能说主事一方,在地方上怎么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除非你都要性命不保的,不然我们的安危都妥妥的,我们这些家眷根本没有人去为难。既然如此,你不如挑两个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去,即便是些穷乡僻壤也无碍,越是无人治理之地,治理好了才容易出政绩么。”
徐二郎就问,“你不怕吃苦头?”
瑾娘立即挺直了腰杆,“怎么会吃苦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