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瑾娘毕竟月份还小,还不足一月,他有八成的把握这是喜脉,但为人医的本性还是让他没把话说满。
瑾娘听老大夫说,要过半个月诊脉再看看,心中越发笃定,肚子里这是又有讨债的来了。这瞬间她已经平复下心绪,倒是忍不住笑起来。
她生的两胎,生小鱼儿时还安稳,可有荣哥儿时,已经到京城了,那时候都不晓得在平阳就怀上了他。也幸好赶路时没吃什么苦头,孩子一直安然无恙,不然有个差池,真是后悔莫及。
谁料到,肚里这个跟他哥哥差不多,也是个命苦的。这才刚开始赶路,她/他就来报道了。
赶路本就辛苦,加上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听徐二郎说,辽东那地方冷的邪门,不到三月半冰雪都不会融化。如今辽东的百姓除非为了生计奔波,不然等闲不会出房门。实在是太冷了,不带着厚帽子,都担心把耳朵冻下来。
就是如此恶劣的景况下,她偏怀上了。瑾娘不由念叨肚里这个可不如他姐姐会挑选投胎的时机,这是个命苦的!
瑾娘给肚子的崽子盖了“命苦”的戳儿,徐二郎送走了老大夫,此时却对着瑾娘的肚子发呆。
瑾娘回神后,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凝重表情,夫妻几年下来,她多少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不由警惕的开口说,“你别想现在送我回去。我告诉你,我肚里揣一个就够累了,小鱼儿和荣哥儿之后就交给你管教。你想让我带着他们回京城,自己好轻轻松松的去河州上任,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她气咻咻的,躺在榻上将自己裹成个蚕茧,背过身去不看徐二郎。徐二郎玲珑心肠,如何听不出她后几句话只为了强调不回去的心思?原本他确实想让她回去的,毕竟路途颠簸,天气又冷,她怀了身孕本就娇气,再受这些罪不定怎么难受。可她不想回……那且就不回了,之后让车队走慢些,他跟着照顾她总可以。
徐二郎如此想着便说,“不逼你回去。但你年纪不小了,怀这胎又不比之前,那你这段日子就好好歇着,别再忙东忙西的了,好不好?”
瑾娘想说,她什么时候忙东忙西了?可话没出口,她就又一个激灵想起徐二郎说她“年纪不小了”!!!
讲道理,她十六岁嫁给他,至今他们成亲还不过五年。五年而已,她才二十一,即便算虚岁,也不过二十二。她怎么就年纪不小了?她这个年龄,放在上辈子刚刚大学毕业,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即便在如今,她也是个妥妥的美少妇,她自认自己保养的还是很好的,不说皮子白皙细腻顺滑如丝绸,头发乌黑油亮似绸缎,身段婀娜窈窕凹凸有致,可怎么也不该和“年纪不小了”这五个字沾上边吧?
扎心了,这真的扎心了!瑾娘扭过身怒瞪着徐二郎了,决定最少要和他冷战到天黑。
大直男,说话不过脑,说的这都叫什么!她明明年轻貌美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到他嘴里都快成老白菜帮子了!冷战,必须冷战!!!
瑾娘小脾气上来了,徐二郎哄也哄不住,最后苦笑的摸摸鼻子,暗悔她如今是个孕妇心思敏感,他说话还不顾及些,难怪瑾娘不理他。
徐二郎得了教训,自此再不敢在瑾娘面前提及“年纪大”几个字。即便之后瑾娘问起,他也求生欲很强的夸她保养有道,瞧着和十八岁的大姑娘没多少差别。这让瑾娘很满意,由此徐二郎的日子也好过许多。
说这些就扯远了,且说眼前,徐二郎下了马车去安排晚上住宿的事儿,长乐则抱着荣哥儿和小鱼儿一道过来。
长乐和小鱼儿是知道瑾娘这里请了老大夫的,因而两个丫头面上都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