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忘了之前的种种,只是看着徐二郎问,“我病了么?”
“嗯,有点烧热。”他话落音就拿着汤匙盛了药喂给瑾娘。
瑾娘没防备喝了一口,苦的眉眼都皱在一起,“好苦。”
“给你准备了蜜饯,喝完药再吃。”
瑾娘看着再次送到跟前的汤匙,狠了狠心直接接过碗,“我一口气喝了吧。”一汤匙一汤匙的喝,跟钝刀子割肉差不多。反正也是受罪,她一鼓作气把罪受完了,总比这种慢性折磨强。
喝完了药,嘴里被塞进一颗蜜饯。这蜜饯甜的过分,往常瑾娘是不爱吃的,可此时却觉得蜜饯前所未有的美味。
徐二郎见她吃的一本满足,不由轻笑起来。
瑾娘闻声看过去,就见他正看着她。那目光柔的让人心里汪起一泉水,心里柔软的不得了。可他深邃的黑眸中还有些后怕,这让瑾娘的心不受控制的揪了一下。
瑾娘此时已经想起她做了噩梦,又起了烧一事。她想着她昏迷时徐二郎不定怎么担心她,一时间就有些难受。她伸出手,握住徐二郎微微泛凉的手掌,轻声笑着说,“你别担心,我已经好了。不信你摸摸我的额头,都不烫了。我感觉现在身上舒服的很,力气也回来了。”
“……嗯。”徐二郎良久才嗯了一声,他唇擦过瑾娘的额头,忍不住又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辽东的夜晚冷岑岑的,寒气如同摸不着的小蛇,丝丝缕缕的往人衣衫中钻。
外边已经扎好了帐篷,徐二郎却不许瑾娘去住,只抱着她在马车上歇息。
瑾娘很快睡着了,徐二郎看着她晕红的面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一会儿伸手摸摸瑾娘的面颊,一会儿摸摸她的额头,动作轻微,倒也没将瑾娘闹醒。
徐二郎睁眼到后半夜,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正准备闭眼休息片刻,结果天上毫无征兆的响起一道惊雷。那声音震耳欲聋,似乎连大地都晃动起来。
不远处传来荣哥儿和小鱼儿被吓的大哭的声音,近处又有骏马受惊嘶鸣的声音,就连瑾娘,都倏地从徐二郎怀中坐起,满目仓皇的叫着“二郎”。
徐二郎将她抱过来,一下下拍着,“没事儿,春雷而已。”
瑾娘却仓惶的摇着头,“雪崩,还有雪崩。”
徐二郎顿了片刻才说,“我让人在驿站附近盯着,若是出事,会第一时间喊人过去救援。”
瑾娘闻言心定了定,她此时也听见孩子们哇哇的大哭声了,就扯了扯他的衣袖。
徐二郎蹙起眉头,让她休息,瑾娘却看着他的脸色讨好的说,“把他们抱过来好不好?孩子受惊了,不把他们安抚好我心中不安。我已经没事儿了,你看看我现在好的很。而且我睡了很长时间,现在一点也不困了,就让我陪他们一会儿好不好?”
徐二郎良久才应了声。
外边一直有丫鬟守着,听到车厢中的动静就将小主子都抱了过来。
长乐也被嬷嬷裹在大氅中送进了车厢,她有些不好意思,坐在瑾娘一侧说,“婶婶我没害怕。就是,就是一开始受惊了一下下,稍后我就好了。”
瑾娘自然是夸了好几句“长乐真勇敢”的话。这时候小鱼儿和荣哥儿也过来了,两人哭的泪眼巴巴的,眼泪珠子顺着面颊往下流,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瑾娘接过了小鱼儿,徐二郎抱过荣哥儿。长乐哄哄这个哄哄那个,两小人儿被姐姐逗的转移了注意力,很快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