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许久没有这么睡过,打从顾九思入狱以来,她一直睡不好觉,这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居然觉得神清气爽。
她在床上缓了片刻,然后猛地坐了起来,随后大声道:“九思!”
说着,她慌慌张张穿鞋,外面印红听见了声音,赶紧进来,忙道:“夫人你这是着急什么?”
“郎君呢?”
柳玉茹着急出声:“他可还好。”
“姑爷没事儿,”印红放下水盆,将柳玉茹重新按了坐下来,安抚道,“姑爷送您回来的,陛下又让他回去了,姑爷说,让您别担心,不出三日,他就回来了。”
“他身上伤可叫大夫看过了?”
柳玉茹渐渐缓了过来,印红从旁边端了水盆,伺候着她梳洗,回答道:“走的时候看过了,没多大事儿,叶公子亲自送姑爷到的刑部,走时候还带了许多药,不会有事的。”
柳玉茹听着,从旁边接了水,漱了口,总算是镇定了下来。
她这时候终于感觉到饿,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旁边印红听见了,抿唇笑了笑:“夫人睡了一天,必然是饿了。奴婢让人煮了粥,这就送过来。”
柳玉茹有些不好意思,应了一声,起身来洗了脸,又梳了头发,便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她一面吃,一面细细问着这一日发生了什么,印红差不多禀报完之后,外面便传来了通报的声音:“夫人,芸掌柜和叶姑娘来了。”
柳玉茹听了,让她们进来,叶韵和芸芸抱了账本一起进了屋,柳玉茹忙站起来:“这么早就来了,吃过了吗?”
芸芸给柳玉茹行了礼,叶韵笑了笑,柳玉茹招呼着她们坐下来,她们将账本放在桌上,叶韵笑着道:“来了一些时辰,听说你还睡着,便先吃了东西。本想你还要睡一阵子打算走了,结果你却是醒了,倒醒得很是时候。”
说着,叶韵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昨个儿的壮举我可都听说了,以前你小时候不还常同我说什么我心思要宽些,学着当个当家主母给郎君纳妾什么的……如今怎么不见你心思宽些了?”
柳玉茹听得叶韵嘲笑,有些不好意思,她瞪了她一眼,随后道:“不说这些,可是来说正事儿的?”
“哦对,”叶韵点点头,“芸芸先说吧。”
“奴这儿也没什么好说的,”芸芸笑了笑,将账目放到柳玉茹面前去,“这是近日来花容的账目,还有即将推出的新品的安排,拿来给您看看。”
柳玉茹应了一声,拿过账目来看,如今花容一切都走上正轨,芸芸打理起来,也越来越老道,柳玉茹每隔一段时间的查账以及重大事件以外,已经不太插手花容的业务。
花容毕竟只是一个胭脂铺,如今虽然已经在各地开始联络着试着营业起来,但本质上来说,始终也只是一个胭脂铺,上限放在那里。
如果放在以往,柳玉茹也就满意了,可是经历了李云裳这件事,柳玉茹觉着,自己的心仿佛是被强行拓宽,让她清楚的认知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而这世界又是怎样的世界。
李云裳许多话是刀一样扎在她心上的。
和李云裳这样生长在东都的名贵女子比起来,她的确出身卑微,也的确帮不了顾九思什么。若是放在早之前,她本也打算依附于自己的丈夫,那也就罢了。若换做那时候,李云裳要嫁进来,她或许也是高兴的,这样对于顾九思来说是一大臂力,她做为顾九思的正妻,自然要为顾九思着想。
可如今却是不同了,她心里生了贪恋,她想要那人完完全全独属于她。她剥夺了这个男人三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