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回过头去,便见洛子商站在长廊上,歪头瞧着她。
柳玉茹轻轻笑了:“洛大人。”
洛子商点了点头,撩起衣摆,坐在了长廊上:“不知活不活得过明日,心中害怕?”
“洛大人,”柳玉茹轻叹出声,“凡事心知肚明就好,何必都说出来呢?”
说着,她放低了声音:“人心时时刻刻被人看穿,是会害怕的。”
“柳老板说的是,”洛子商点了点头,“可惜了,我瞧着柳老板害怕,就觉得有意思的很。”
这话把柳玉茹哽住,她也没有搭理。洛子商循着她的视线往上看过去,有些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以往九思心里烦,就会站在这儿看看,我便学学他。”
“柳老板烦什么呢?”洛子商撑着下巴,笑着看着柳玉茹,柳玉茹将目光落到洛子商脸上:“洛大人不怕吗?”
洛子商没说话,他抬了抬手,示意柳玉茹继续说。柳玉茹走到洛子商长廊旁边的柱子边上,与洛子商隔着柱子坐下,慢慢道:“他们之所以不对我们动手,一来是当时我唬住了他们,说自个儿在外面留了人和口供,他们若不让我进去,我便点了信号弹,到时候九思和我的供词一起出现在东都,我们若是死了,他们就完了。”
“他们终究还是怕,如今还想着伪装成暴民,留着余地。今日就算陛下领人打进来了,也都是暴民做的事儿,与他们没有关系。而我们也没什么伤亡,也就不会深究。这是他们给自己留的后路。”
“可若他们不要这条后路了呢?”
柳玉茹转头看向洛子商,紧皱着眉头:“当日我说我留供词在外,唬住了下面那些小的,可给他们这几日时间,他们怕是反应过来了。我拿我自个儿是王树生想过,王家是这个案子里牵扯最深的,按着王思远给出来的名单,还有秦楠和傅宝元的证据,王家几乎一个都跑不了。他们就算不暴/乱,等九思从司州带兵过来,就以他们做过的事儿,也是要完蛋的。再加上王思远惨死,王树生又如何咽下这口气?”
“我若是王树生……”
“我若是王树生,”洛子商接了口,笑着道,“最好的路,便是能利用暴/乱一举干掉李玉昌、顾九思,这两人一死,其他人不足为惧,洛子商有洛子商的打算,能谈就联手,不能谈再杀。等朝廷来了,都推脱到暴民身上,这事儿就完了。”
“如今顾九思跑了,”洛子商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看向前方,“要么就是抓到顾九思,一切按照之前的计划办。就算查出暴民的事与他们有关,人也死了,也算是同归于尽,而且四个大家族联手,说不定还有周旋的余地。要么就等顾九思领着大军回来,到时候顾九思按着律法办事儿,他们也活不了。所以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撕破脸?”
“同归于尽尚能挣扎,做人案上鱼肉,滋味可就不太美妙了。”
洛子商说着,让柳玉茹心沉了下去。
柳玉茹静静听着,片刻后,她轻笑了一声:“洛大人如此说风凉话,也不过是因为,您身后站着扬州,关键时刻您还有谈判的资本罢了。”
“无论如何,”柳玉茹叹了口气,“您终归是有路的。”
洛子商没说话,他静静看着柳玉茹。柳玉茹垂着头,听洛子商道:“那你怕吗?”
柳玉茹转头看他,艰难笑了笑:“怎么会不怕呢?”
“我若说救你呢?”
洛子商接着询问,柳玉茹愣了愣,洛子商转过头去,慢慢道:“柳老板,您这样的才能,留在顾九思身边,终究是可惜了。你若是跟着我,”洛子商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