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北不知道他要去哪,只皱了皱眉。
男人在墙边抵着的衬衫后背起了略微的褶皱,越显疲惫。
进了浴室,他将水开到最大,半晌也没什么动静,一双布满倦态的眸子一直阖着。
好一会儿,又匆匆结束,裹上浴巾出来就给余歌打了电话。
“你哥怎么样了?”他低哑的嗓音。
余歌皱了皱眉,“最近状况都很稳定……你,没事吧?”
知道宫池家最近是个战场,但是居然从声音里都能听出他的疲惫?
男人只继续道:“等走得开的时候继续做你上一个研究。”
余歌皱了一下眉,“丑姐都说了坚决不会让我给她做手术。”
丑姐是余歌对那个人的称呼,因为永远只见她带着面纱,面目全非的脸看不出多少表情,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人换脸、树换皮,搞不好都是要命的,说实话,余歌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宫池奕擦了头发,“等什么时候有空你回去看她一次,我最近不方便。”
余歌笑了笑,“我会的,她怎么也是我的启蒙老师,等我哥这儿安稳了就过去,手术的事……我尽量。”
男人“嗯”了一声,“先瞒着她。”
当初她不肯做手术,只说怕疼,丑着也好,永远记着那人给她的悲哀,否则这么年都撑不下来。
可现在不一样。
他想挽回她,能找到的理由,仅仅这么一个:必须让她们见面。
挂掉电话,他身上的精力似乎也回来不少,只是想到她动作麻利的寄来离婚协议,依旧脸色阴沉。
展北看到他时,他冷着脸,手里握着那封信件。
不知道是什么,却是要原路寄回去,几度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寄,甚至寄完东西非要看着邮递员把东西发出去才肯离开。
特别加急的邮件,甚至还带着他宫池奕的千叮咛万嘱咐,所以,到达吻安手里果然也很快。
周四寄出,周五晚上她就拿到了。
没想到他会签这么快,拿在手里,竟然莫名的心酸,又觉得轻快。
可当她翻开协议书时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找不到宫池奕签字的影子,却在她陈述理由的地方洋洋洒洒给她插写了一段。
一份协议,别说插一段,哪怕是一个字也算是废了。
吻安闭了闭目,忍着升起来的一点点脾气。
他用着行云流水的笔画写道:“我们哪一点符合感情破裂的陈述?又哪一点显得感情不和?”
后边还写了些什么,她已经没心思看了。看着也费劲,也许是太忙,也许是喝醉的杰作。
她该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同意的。
手里还有复印件,但这一次,她没有寄过去了,知道会是同样的结局。
只给他发了短讯,“你说一个月,我就等一个月,或者异地起诉离婚。”
这个短讯,宫池奕没有回复,所以她猜不到他的反应和情绪。
…。
一个月之后。
距离他让她等的时间其实超过了快一周,但她的电话他统统不接,短讯一概不会,吻安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段时间,她也一直关注着宫池家的消息。
其实可以预料的,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输?
宫池中渊在既定的时间里宣布原来的承诺依旧有效,家族大权交到四子宫池奕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