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敢去看江厌离哪怕一个表情、更不敢听她对自己说一句话
逃离金麟台、退出兰陵城之后,魏无羡又失去了方向,开始稀里糊地乱走,神志不清,一刻不停,不知走过了几座城,忽然看到一堆人聚在一堵城墙前,议论纷纷,气氛热烈,群情激奋。
魏无羡原本是无视了这些人的,可走过去时,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低低的“鬼将军”三个字。他顿时驻足,凝神细听。
“鬼将军也真是凶残说是来请罪,又忽然发狂,在金麟台又大开杀戒啦”
“幸好当天我没去”
“不愧魏无羡教出来的狗,见人就咬。”
“这魏婴也真是。控制不住就不要瞎炼,炼出来条疯狗也不拿链子拴好,迟早有一天遭反噬。照这个趋势我看那一天不远了。”
魏无羡静静听着,指节和面上肌肉都微微抽搐。
“兰陵金氏好倒霉啊。”
“姑苏蓝氏才倒霉呢杀的那三十几个人里大半都是他们家的,明明他们只是来助阵平息事端的。”
“好在终于把鬼将军焚毁了,不然一想到有这么个东西成天在外边晃,还时不时发一发疯,真是睡觉都不安稳。”
有人啐道“温狗就是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鬼将军已经被烧成渣了,这下魏无羡总该知道厉害了吧我听好些准备去参加这次誓师大会的家主都放话了。痛快”
魏无羡越听,面上神情越是淡漠。
他早该明白如此的。无论他做什么,这群人的嘴里,永远不会有半句好话。他得意,旁人畏惧;他失意,旁人快意。
横竖都是邪魔歪道,那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究竟算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只是,他眼神中的寒意越是彻骨,心头那一把狂怒的业火,就烧得越旺。
一人得意洋洋,仿佛他在这中有着莫大的功绩,道“是啊,痛快他今后若是老老实实缩在那破山岗上夹着尾巴做人倒也罢了,要是还敢出来抛头露面嘿,只要他一出来,就”
“就怎么样”
正议论得热火朝天的人们闻声一怔,齐齐回头。
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眼下晕着两道乌色的黑衣青年站在他们身后,冷冷地道“只要他敢出来,就怎么样”
眼尖的人看到了这人腰间那管束着鲜红穗子的笛子,登时大惊大恐,脱口而出“陈情。是陈情”
夷陵老祖魏无羡,竟然真的出来了
刹那间,人群以魏无羡为圆心,空出了一大片地,朝四下逃窜开来。魏无羡吹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口哨,这些人忽觉身体一沉,尽数趴到了地上。战战兢兢回头一看,发现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背后,都沉沉压上了数只形态不一、口垂鲜血的阴灵
在一地东倒西歪、动弹不得的人群中,魏无羡不疾不徐地穿行着,边走边道“咦,你们怎么啦方才在背后谈论我,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到了我面前,又是五体投地的另外一幅嘴脸了”
他走到刚才言语最刻毒的那人身旁,猛地一脚踩上他的脸,哈哈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侠士,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啊”
那人被他踢得鼻骨断裂,鼻血狂飙,惨叫不止。数名修士在城墙上方观望,想帮忙又不敢上前,远远地隔空喊话道“魏魏婴你若是真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找誓师大会的那些大家族大家主们跑来欺负我们这些没有还手之力的低阶修士,算什么本事”
魏无羡又是一声短哨吹出,那名喊话的修士忽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