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外的檐角向上翘起,红瓦金墙,恢弘大气,雨水不断从屋檐的瓦片之上往下滑,密密麻麻,外头更是大雨连绵。
身着黑白相间颜色太医服的御医背着药箱急匆匆在太监的遮掩下进了坤宁宫的屋檐下,来不及打理身子,摆了两下袖子恭恭敬敬跪下请安:“皇后娘娘,臣太医院赵海,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哎!”
“哎呀!”岁秋面色焦急打断赵海的话,扯起他的衣袖往里进:“快些吧,这关键时刻的,娘娘急召呢,熙乐公主要有个好歹的,拿你试问!”
赵海顺着岁秋掀开的毡帘往里走,临前瞥了一眼坤宁宫外跪着的少年。
雨水已然将他滚边黑袍悉数打湿,如玉般容颜始终面无表情,他动也不动,垂着眼睑,即便是模样狼狈也丝毫不掩他优秀的容貌,打着油纸伞经过的宫女屈膝行礼之余,还有的会忍不住多瞧他几眼。
一声咳嗽,顾娆猛地苏醒过来,胸腔疼痒难耐,脑门儿还生疼的紧。
入眼的是水红色的幔帘,边际挂着细碎的蜡黄色流苏,朱红色的香囊一摇一摆的,倾斜出一股淡淡的芳香。
顾娆还是懵的发慌。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耳边有惊喜的声音传入,顾娆扶手按了一下自己脑门儿,大约是磕的……
昏迷前最后一秒的事情顾娆犹在心中浮现,什么鬼?她分明穿着露肩裙跟闺蜜看完大热的电影出来,一脚踩空场景便转换了,绮丽的现代都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古色古香的装饰,还有一堆脸上带着假笑的太监宫女,最重要的是……身下那个跪伏在地上被她当马骑的少年。
当时懵逼的顾娆对上那少年阴冷宛如毒蛇的视线,顿时吓了一跳,再加上环境陌生,张皇失措之下想要从他身上下来,结果这么一动,直接摔了下来,脑门儿可巧就磕在软毯里胡乱丢着的玉如意上。
可给她疼坏了,晕到现在才醒来。
还没搞明白这是哪里,外间就传来了脚步声,人的影子映在绣着白鸟芬芳春景图的屏风上,下一刻一个妆容精致,身穿藕荷色织锦八幅罗裙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走动间她袖摆上绣着的五翟凌云花纹若隐若现,“娆儿,如何?头可还疼么?”
这……是谁
顾娆手都在抖,缩回手用薄被遮掩住自己的紧张,语气略微有些呆呆的:“嗯……有一点。”话说出口,才发觉声音居然软软糯糯的,因为语气低弱,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就是傻子也该知晓自己个儿的处境了,顾娆检查过了,这具身子年龄不会超过十岁,手还有些胖乎乎的,这绝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女子无奈,美眸嗔了一眼,“你呀你,总是爱玩爱闹,一刻也不得停歇,哪里有半点公主的模样,这可算是得消停些了罢,好好养伤,否则你父皇瞧了又要不高兴。”话虽如此,但女子还是抬手轻柔的抚摸着顾娆的脸颊,语气难掩疼惜。
她是一个公主。
顾娆结合女子的话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忙慌答应,“是。”其他不敢多说,眼睛却灵活的观察这间屋子和面前的女子。
眼尖的她立马瞧见女子裙摆有金线绣着的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也是因为棂窗开着,外侧光线亮堂些,金线立马耀眼了些许。
她是……嫡公主?
顾娆心中颇有几分疑惑,皇后宠爱,在她的话语中不难得知皇帝对原主也并不忽略。
不多时就有宫女端上黑乎乎的药,顾娆抬手扶了一下自个儿脑门上裹着的白纱布,乖巧的喝了起来,但她眼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