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朔到庆熙宫时,顾娆正饱受其苦。
小小书房内,顾娆被念叨的耳朵起了茧子,坐姿端正的捏着帕子,桌案前拜访着好几本书。祁连朔行至书房外的窗口处,许是日光正浓,窗子被下人们撑了起来,露出半片光景,祁连朔恰好能瞧见侧对着他的顾娆。
上半身坐的端庄不已,而……祁连朔视线下移定格在顾娆的脚上,藕荷色的裙角下露出的那双脚,不时晃动一下,动作虽小但也能翘的出主人对这场教习并不乐意,甚至有几分烦闷。
桌案最上方的书,两个大字显眼:女戒。
李鸣低声不平:“殿下,熙乐公主今日要上教习,却也不曾着人来知会一声您,这不是叫主子白跑一回么?还不如在皇子所刻苦一会子呢。”本身到庆熙宫就已够虚度光阴了。
祁连朔淡淡道:“无碍,我等会儿便是。”
降香端着一张褐色的木托盘,上头摆放着一碗热乎乎的羊奶,撞见祁连朔,福身请安:“七皇子安,我们家公主正在教习,怕是没有功夫出来,殿下不如到正殿稍待片刻。”
李鸣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慢慢的不悦,正欲发火,却被祁连朔先开口堵了回去,“那本殿便等会儿。”
降香自然也注意到了一旁愤愤不平的李鸣,心里冷哼一声,不屑的端着托盘迈脚进了书房。
李鸣压不住声音,“谁晓得熙乐公主要教习到何时,倘若到午时殿下也要等么?这不是欺负人的么?”那熙乐公主还说日后谁要是欺负殿下,定然替他出头,看来这都是屁话,压根当不得真!欺负他的不就是她么?
祁连朔照常沉默寡言,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李鸣在一旁嘀嘀咕咕着。
绕过侧殿,便到了正殿口,前庭外处有一不小的花园儿,种植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花草。伏画正抱着昨儿领回庆熙宫的兔子出来,小心的把兔子放在草坪中,抬眼就瞅见了祁连朔:“七殿下安。”
“免礼。”祁连朔视线停留在那只兔子上。
请过安后伏画又进了主殿,大约是给祁连朔沏茶去了,宫殿外有许多宫女把手,兔子压根跑不掉,是以伏画也不曾多注意。
祁连朔行至草坪中央的白玉圆墩旁坐下,那只灰色的小兔子开始时满怀不安,团在原地动也不动,周遭只有祁连朔一人,一兔就此一人对视上,那兔子见着祁连朔,迟疑了半晌,后跳动着后腿往前走了好几步,小爪子抱住一片草叶开啃。
一只手探去,兔子耳朵猛不跌被揪住提起来,兔子受了惊四脚在空中扑腾着,发出尖锐的兔子叫声。
祁连朔手指放在兔子的脖颈,指腹传来兔子皮毛下温热的体温,还有那份若有若无的血管跳动感,一跳,一跳,又一跳的……
许是兔子天生敏感,有小动物都有的危机感,它耳朵几乎都要竖起来了,似乎惊恐着对着那个身形高大的人,他的双眸冷血无情,尤那眯了下眼的动作,充斥着危险感。尤其是,当他捏住自己的时候。
“为何不早与本公主说!”
外廊左侧忽的传来一道娇蛮的呵斥声,祁连朔蓦然松开手,兔子慌忙逃窜,很快消失在草中。
降香低声在认错:“是奴婢想着,公主还在教习,不好中断,这才……”
祁连朔直起身子,扭头瞧过去,大约顾娆当真是气的不行,小脸通红通红的,大概是觉得有一堆蠢奴仆,发间插着的珠钗一摇一摆,黑发服帖的垂在后腰,身量虽小,却足以窥见未来的姿容。她气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