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慕榆只觉得,此时自己真活成了一个人却是这般的无趣,还不如当一株树来的自在。
起码当一株树的时候,他还有个要修炼成化人形的目标。而变成了人之后,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慕榆装病在折秋山待了近一个月。在修养期间,折秋山的药师好几次前来看望他,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具身体只有二十一岁,便已经是金丹中期修为。但是慕榆就不下三次检查这具身体,硬是没有找到金丹的位置。
慕榆百分百确定那天晚上见到的青衣少年妥妥是个结丹的修为,就是看不清是初期还是中期,但体内的金丹是真的。
如果此时慕榆自己从身体里探查不到金丹在哪,只能有两个可能性了。一,金丹随原主自爆灵力受损,与灵魂一起消散;二,就是他又生出了什么变数。
无论是什么情况,慕榆都不想让别人发现。但显然他忘了自己在昏睡的三个月内,是药师在悉心照料他的身体。有关于慕榆身体的变化,没有人比药师更加了解。
慕榆自清醒后性格大变,不喜见人,大家都对此保持沉默和理解。饶是任何一个结了丹的修士在察觉到自己体内没有金丹之后,面临的怕都不是一般的打击。
对慕榆性格变化感受最深的是闻瑾。
闻瑾早就得知慕榆醒过来的消息,但却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看望师弟,更没有在慕榆清醒的一个月内去探望过他。只因他还正跪在清蠡君闭关的石门口,“师父,师父,我求求你救救师弟,师弟他……他的金丹已经没有任何迹象了。”
“胡闹!”石门里面传来严厉责备的声音,“是谁让雷魔潜入折秋山的?!又是谁让他爆金丹刺激修为去引开雷魔?!你们之间那些事吾都不想听!他若是就此废了,你就将他逐出师门,让他下山去,吾折秋山不需这等废物!”
“师父!”闻瑾神色复杂地盯着石门,仿佛不信这句话竟是从自己的师父说出口。师父有多疼爱师弟,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然而他现在已经不敢笃定了。
闻瑾紧紧地盯着石门,好像能看到里面闭关的人一般。可惜里面的人对于他的情绪丝毫无动于衷,就算他在此跪上了一个多月,膝盖和土地长在了一块也是一样。
里面的人对此状况不会有任何的动容。
这情景一如那晚……在师弟引走雷魔的同时,闻瑾像是疯了一般,疯狂的焚烧传音符求救,而偌大的折秋山里却无一位长辈回应他。
“师父……师父当真要舍弃师弟吗?”同样的问题,闻瑾已经问了很多遍。
“十六岁结丹,二十一岁金丹中期,他固然是个天才。疼他自是有道理。但是丹毁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石门里的声音毫无感情的传到了闻瑾耳里,闻瑾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原先还流动的血液仿佛被声音给冻结了一般,浑身冷的害怕。
“你起来,将他送下山吧。”声音落下的时候,闻瑾见到自己面前落下了一个金色的锦囊,而后清冷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毕竟师徒一场,这个锦囊就赠予他,日后生死由命。慕榆已不是我门下弟子,他与折秋山也再无关联!”
闻瑾一双唇已全然没了血色,他僵硬着身体恭敬地伏在地上,麻木的应道:“弟子遵命。”
慕榆正一人呆坐在房间,满脑子想的都是身体的异常该如何瞒住大家。这些日子只要一想到自己日后还要待在折秋山,他就觉得头疼。
许是想的太过入神,他竟完全没有听到房间掩门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