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官宦人家的女儿,都比不得他母亲有学问。只是他母亲为人谦逊,从不在人前显摆罢了。对了,他母亲能诗会画,还做得一手好针线,能以绣为画,最爱绣花鸟山水。昔年他们母子扶灵从京城回北平,被族人夺去产业,很是过了几年清贫的日子。那时候,他母亲便费功夫绣了两幅画,托人送到北平城里卖了,才换了不少钱粮回去。只是他母亲因为伤心他父亲的死,本来眼睛就不大好了,再绣了两幅画,越发看不清东西。子恒不愿意让母亲再操劳,便自己找了抄书和代笔写诗文的活计,终于撑过了三年孝期。”
谢慕林听着,心里便有点儿数了“听起来黄太太是位雅量高致的才女,那大姐你就照着温柔文雅的路子打扮就好。若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可以拿我嗣祖母与梅珺姑姑平日的穿戴做范例,差不多就行了。首饰不必戴太多,更不必讲究多华贵,玉或者珍珠的饰品最好,若全都是玉的,白玉又比翠玉强些。衣裳、佩饰上头的纹饰花样,就选花鸟山水类型的,尽可能别致清雅一些。若是黄太太到时候再跟大姐你说话,大姐也可以大大方方地,不必扭捏,但言辞间还是尽可能斯文些的好,可别摆出你的大小姐脾气来。”
谢映慧一路听得认真,听得最后一句,已经整个人转过身来,伏在炕桌上,双眼圆睁地盯着妹妹的脸。不过听完后,她便忍不住嗔道“我几时摆过大小姐脾气了?我平日最是和气不过了。能惹我发火的,都是本就犯了错的人。若不是实在忍不住,我才不会跟人一般见识呢!”
“是是是。”谢慕林笑着搪塞过去,又冲自家大姐挤了挤眼,“那……大姐是否准备好了,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向黄太太说明,你也是有才情有教养的女孩子呢?从前作的诗怎么样?还是亲手画过的画?咱们可以用不那么显眼的方式去秀你的长处,比如往正屋里摆几件你的书画作品或者刺绣作品,怎么样?”
谢映慧懵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边好不容易才挑选出来、做得最好的一个抹额,羞恼地把手边的小引枕往妹妹那边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