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没有走进屋子。
除了女孩, 没人进的了这间屋子。
即使这间屋子看似什么都没有, 即使玫此时是能控制公认的八种元素的九阶元素者, 他也不敢轻易踏进这间空旷静谧的屋子。累加他这辈子遇见所有危险的事可能都抵不过这间屋子给他的恐惧大。那是致命的危险, 走错一步, 都是零存活率。
在此之前,他从未遇到过这种零存活率的绝对死亡。
玫站在门口,认真的看着屋里的女孩。她的样子和记忆中变化不大, 可他现在完全无法推测她的心思, 或者说, 他无法琢磨圣裁司的黑暗圣裁的心思。
七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 敌对的血腥帝国和地狱联邦都能冰释前嫌的组建了大陆第一裁决司——圣裁司。
比如, 这个只有智商的无知女孩成了拥有圣裁司绝对话语权的黑暗圣裁。
比如,一无所有的自己一步一步成了大陆唯一一个控制八种元素的九阶元素者。
再比如, 七年前的自己不会止步于门口,那个时候的他只要看见她站在前方希冀的看着自己, 便可以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又或者, 她不是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他,而是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拥抱自己……
无望城(2)——暗算
灰。
由暗灰过渡到浅灰。
而无望城从黑夜过渡到白昼。
只有明度的变化, 从无色彩的增加。
灰。
是被神遗弃的色彩, 亦如神遗弃了无望城。
五十年前的核战, 定格了这片土地永恒的颜色,当繁华湮灭成粉末,说是城, 也不过是用无望的希望粉饰出的废墟,华美得像三维光线投影的宫殿,残忍的勾勒着永远用手触碰不到的真实。
而真正的真实,不过是白日里混浊的空气夹杂着干热的尘土,硫酸和着硫化氢摩擦着灰尘里斑斑点点的硝石燃出刺鼻难耐的气味,一遍一遍腐蚀着人类脆弱的鼻腔,一点一点沉淀在肺里凝结成硬块,僵死细胞,冻住血液,然后,在无望里抽搐成青紫干硬的尸体。
窒息死,大概是这里最痛快的一种死法。
然而痛快的死不属于末世定义在人类身上不得好死的范畴,所以没有人能幸运的经历这种可以称得上“安乐,死”的死法。
不过这样的空气成分用来放火,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接受到传感器的成分分析数据,女孩看了看因时间流逝而全身青紫的死尸。杀死这些人需要精密的计算和绝对的时机,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她必须毁尸灭迹来增加自己的存活率。万幸,这个地方太过偏僻,除了阴影里的那个男孩没有人来。
随着等待,空气中刺鼻的气味越来越燥热,当灰色达到最浅后的两小时,她等到了她的时机。
她走到唯一的女尸旁,那个名叫骆莎的漂亮女人在那帮暴民死去没多久也死了。她手中还紧紧攥着偷来的黑面包。
真是劣质的食物,灰黑色的,干巴巴的,已经碎成了粉末。
就它吧,自己最近而且燃点最低的物品,配合一天中最高的温度和空气里的那些硝石硫化物,只要再增加一点温度,就可以将这场罪恶湮灭在大火里。
然而怎样增加最后那一点温度成了问题,钻木取火,以她的速度和力气不现实;凸透镜聚光,可惜空气太混浊,压根没有什么光线。还有,放了火,她怎么逃离空气中那些化学物质的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