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少爷在门外等待的时候,在想自己见到这位遗忘了他们相处的病人的第一句话,究竟该说什么。
这里他脑海里天人交战,忽地又觉得若是陆玉山没有忘记自己,那就好了。
现在或许不需要这么紧张就可以凭借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先借一点钱,届时报社盈利,再返给陆玉山。
然而现在他冷静下来后,忽地发现站在陆玉山门口的自己是两手空空毫无准备,这种认知几乎让他退缩,可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若是方才没有人拦着顾葭,他一鼓作气的冲进入,大概就不会这样想东想西,让他站在这里等待,便是给他时间思考,一旦热血过去,思考的东西便更深刻,想着其实找其他人拉赞助也是可以的,何必找这位根本不熟悉,也不记得自己的人呢?
顾三少爷暗暗懊恼,但脚步却没有因此退后,当看见房门复开,他抬眸看去,就看见弥勒淡淡笑着,点头,说:“少爷叫你进去,不过少爷伤势严重,恐怕没有多少精力……”
顾葭连忙点头表示知道:“好的,给我五分钟,我绝对不会打搅太久。”
跟随陆玉山好几个年头的弥勒总是了解自己这个阴晴不定的老板的,这简直就是一个人精,私底下唯我独尊,好像下一秒就要君临天下,但有时遇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滑不溜秋的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弥勒私以为老板或许从来没有将真正的面目示人,一直都是用能够将利益最大化的姿态去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是伪装者,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因此,弥勒自然也不清楚老板为什么要在顾三少爷的面前假装柔弱,是因为顾三少爷吃这一套,好让他得到更多想要的,还是想要用这样的姿态来避免回答顾三少爷接下来的一切问题?
不过就算弥勒再不清楚,也不会轻易拆穿老板的伪装,反而习惯性的配合,毕竟老板所作的一切,目前为止都没有出错,所有都是对的,他们这些人自然必须听从。
顾葭哪里知道这一票人俨然是集体诈骗惯犯,以陆玉山这位凶名在外的老板为首,俱是演技派。
所以当他走进病房,看见虚弱沉静的陆玉山时,他有些乘人之危的尴尬,但他毫无停顿的走进去,顺手将门关上,随着‘咔哒’一声病房门锁扣锁死的声音,那病床上的陆玉山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藏在阴影里望着体态优美、一举一动皆是动人的顾葭。
顾三少爷本来也想要开灯,可不知为何,转念一想,在黑暗里,看不清陆玉山的表情才好让自己有勇气开口,便留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余地,给自己,也给陆玉山。
“您好。”顾三少爷开启他的交际花模式,亲昵的走过去问候,“陆老板,顾某深夜来访,也不知有没有打搅到您。”
陆玉山瞧那顾葭携冷香而来,病都装不下去,只觉心旷神怡的紧,一呼一吸简直犹如吸大烟——要上瘾。
“怎么了?不说话?不说话我可是尴尬了,这叫我还如何开口求您办事呀。”顾三少爷首先示弱,他知道要求人办事总归是需要一点交情,一点退让的可怜,但他并非刻意学习这些技巧,似乎天生就会,天生的说什么,都让人无法拒绝。
“尴尬什么?顾三少爷可是我陆某的救命恩人,等我好了,还要请你用餐,你现在来找我,我自然很高兴,这说明我对顾三少爷来说,是遇到困难后第一想到的人,这还不足够荣幸吗?”陆玉山温和着嗓音,说道。
顾葭摇摇头,坐在陆玉山的床边,道:“这可是折煞我了,陆老板能够见我,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