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在此时被雪垢亲手烧毁。
天空明月高悬, 四下阒然,清风扯动仙人的衣袂翻飞。
姜夙兴望着眼前银白色的身影,心中暗暗猜想着一千年前自己的祖宗究竟与这位东阳真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样想着,便试探着问了出来:“敢问……真人与我家先祖是什么关系?”
“你很好奇吗?”雪垢的背影孤寂,声音也充满了寂寥。
姜夙兴笑了笑, “这实在是难得不好奇。”
雪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才开口道:“他是我师弟。”
姜夙兴了然地点了点头, 既意外,又觉得十分合理。不然说不通两人会在同一幅画里, 再加上雪垢将此画珍藏一千年, 现在又突然烧毁,想来对姜太平的态度十分复杂。
“难怪真人会帮我, 原来都是看在我家老祖祖的面子上。”姜夙兴笑着说道。
“你觉得是这样?”雪垢却反问。
姜夙兴一顿,又笑:“难道不是吗?”
雪垢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声, “或许是吧。”
“那真人为何方才要烧了那幅画?”姜夙兴又问道, 他倒不避讳。他既然问出这句话,就做好了雪垢会有的各种反应。或愤而离去,或避而不谈,或怒斥他多管闲事。
但是雪垢却是很直接地道:“我之所以保留着那副画, 是为了不忘记他的模样。我已经一千年没见过他,记忆很难保持那么久。但是现在,我看到了你。有一个活人站在我面前,那幅画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雪垢的话让姜夙兴暗暗不安。他无法辨别雪垢对姜太平的态度,到底是老友长久未见的怀念,还是深仇大恨的执念。
如果这师兄弟关系好,不至于一千年都不见一面,看起来更像是互相在躲避;如果雪垢对姜太平恨之入骨,又难以解释他对姜夙兴莫名亲和的态度。
一时半会儿姜夙兴也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也就不好再开口说话。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喊:“掌教。”
顾白棠来的真是及时,姜夙兴不由暗暗舒气,他正觉得与雪垢相处起来有些尴尬呢。
姜夙兴转过身去,装作讶然道:“是顾首席啊。”
其实一直给顾白棠使眼色。
顾白棠慢慢走过来,一边打量着雪垢。走到跟前,对着两人拜了拜,然后对姜夙兴道:“长老们请你进去,他们要求修三座宫殿,让你去做个见证。”
十二座宫殿变成了三座,西城的长老们果然很会讲价。
姜夙兴欣然点头,刚要转过身来与雪垢告别,不想雪垢出声道:“我与你一同去。”
“哦……如此甚好!”姜夙兴笑着说道。
雪垢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不知是否是姜夙兴眼花,总觉得那银色面具下的一双黑眸里似乎有几分笑意。
他跟着往里走,一转头瞧见顾白棠黑黑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还有有力地眼神,顾白棠正瞪着雪垢的背影十分敌视。
姜夙兴拿手拐了一下顾白棠的胳膊。
顾白棠低下头看他,那眼神是一股浓浓的不满。
姜夙兴笑了笑,伸手要去摸顾白棠的腰,刚一碰到,便被顾白棠反手捉住,将他的手给拧在背后。
“啊!疼疼!……”姜夙兴一不小心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