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上的印记已经有了些淡淡的红色,姜夙兴稍稍放心的同时,也才猜测御宿到底伤的如何。想来最近封印术的波动不稳定,甚至有几次已经完全变黑,应当与御宿的力量有关。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顾白棠问道。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姜夙兴道:“约莫是亥时了吧。”
“你还说下午回玉屏的……”顾白棠好像有些低落。
姜夙兴与他一同坐下,轻抚他的手背,道:“无碍,明日一早再走便是。”
“夙兴,我……我觉得好累……”
顾白棠仍旧低着头。他有许多话想对姜夙兴说,他想说前世种种,他想说今天下午那些魔修来的不寻常,他想说他方才又见到了周辉。他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以为他又要与周辉在那黑暗里度过余生。他真的很害怕。可是话到嘴边,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累了就睡会儿吧。”姜夙兴说道,他想将顾白棠扶着躺下,可是顾白棠的身体僵硬,坐着不动。
“白棠,你在怕什么?天大的事儿都有我呢,不怕啊。”姜夙兴按着他的肩膀,把人躺在床上。他想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今天花海镇突然出现了魔修,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刚一转身,被顾白棠抓住他的手,“你哪儿?”
仿佛及其没有安全感。
姜夙兴笑着扯了扯他的面颊,道:“我去出个恭啊。”
如果说他去外面探查情况,顾白棠肯定要跟来。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姜夙兴有一种直觉,不能让顾白棠再出现。
花海镇一片祥和,夜色繁华,人流拥挤,丝毫不像是发生过魔修暴-乱事件的样子。
姜夙兴走了一圈,他实在是疑惑,便径直去了府衙。
花海镇地处偏远,但仍然有朝廷归属,归属于西国。姜夙兴一路来到府衙,只见官兵,不见修士。
姜夙兴问一个衙役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衙役道:“听说东街的确发生了暴-乱,不过在我们赶过去前,就有西城的道爷来府衙说已经处理干净了。他们说是花海镇混入了魔修,既然是魔修,就不关我们的事,所以我们就没有派人过去了。”
那么大的动静,这么快就处理完了,还不要府衙出兵?姜夙兴心中疑惑,他又去了各处驿站,和酒楼茶馆,只碰到一些刚从外地做任务回来的修士。这些人对于今天下午花海镇发生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像被人特意掩盖过去一般。
姜夙兴怀揣着满腹疑虑,回到了客栈。
雪垢坐在回廊上等他,一边跃跃欲试地想要吹笛子:“你去哪儿了?”
他歪着头问话。
姜夙兴有时觉得雪垢很奇怪,这么大年纪了,可是说话动作方式却很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
“你是什么品种的?”姜夙兴忽然问道。
雪垢顿了顿,银色面具下的眼睛望着人,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听珊瑚说,我应该是来自一个叫西伯……啥的地方。”
“西伯利亚雪橇犬?”姜夙兴记得在古剑书阁的书上看到过,说这种狗还有个名字叫哈士奇,是狗中蠢王。
“好像是。”雪垢歪了歪头。
姜夙兴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有了说得通的理由。怪不得这货能被他突然出现的哥哥几句话就骗的在浮云渊上住了一千年,被珊瑚骗的团团转,又能被姜夙兴三两句话哄出西城来。
单蠢如狗,这话真不是骂人的。
“你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