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王熙凤本就是个不服输之人,虽说事情是有了诸多变化,可莫说现如今还看不出好坏来,纵然已知晓未来的道路坎坷艰难,她也仍然会选择继续走下去。
叮嘱贾琏记得明个儿一早派小厮去接人,王熙凤也就将此事丢开了。
次日一早,为表重视,贾琏亲自跑了一趟,将人接到了荣国府中。
张氏的陪房自然是张家的家生子,主家赐姓张,因而张氏的奶娘又被唤作张老太太,是一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张老太太一见到王熙凤就忍不住红了眼圈:“琏哥儿的媳妇儿……好好,真真是神仙般的好人儿,你家太太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好!”
“平儿,还不快看茶。”王熙凤一面吩咐着,一面笑盈盈的看向张家几人。张老太太的儿子、长孙自是同贾琏一道儿往前厅去了,留在小院子里的,只有张老太太的孙女和小孙子。
“不忙不忙。”
张老太太打从进了屋,眼睛就没离开过王熙凤,竟是一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模样,倒是将过来送茶点的平儿逗得一笑。却说先前王熙凤担心平儿会尴尬,故而并不曾将真实想法告知平儿,只说是贾琏的奶兄一家,因此平儿只大大方方的送上茶点,随后就伴在王熙凤身边,同笑着看向他们。
王熙凤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好笑,拉过平儿向着张老太太道:“老太太,这是平儿,我在娘家就认下的妹子,可是陪了我多年了。您老瞧瞧,是不是比我更体面漂亮些?”
“都好都好,全都是好孩子。”不同于平儿的毫不知情,张老太太却是昨个儿就听她儿子说起过这事儿的。不过当时,贾琏只说了个大概,并明说他仅是个说媒的,究竟成不成还要看他家那位琏二奶奶。因此,张老太太初时还有些忐忑,及至听了王熙凤这话,又亲眼见到了平儿,这才笑开了。
平儿何等机敏之人,只一听王熙凤方才那话,就有了察觉。瞧了王熙凤一眼,平儿笑着道:“老太太听我家奶奶瞎说,我只是个小丫鬟罢了,哪里称得上妹子?”又拿点心分予张家两个孩子,哄他们说话顽。
张老太太自是知晓平儿的身份,却更清楚自己的身份。虽说他们如今是平头百姓的身份,可有时候当良民未必有高门大户体面下人来得舒坦。只一点,张老太太也是个明白人,知晓没了张氏,他们这些陪房迟早得被轰走,想着与其到时候被发卖了,还不如趁早求了恩典,只要留在皇城底下,也许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张氏唯一的儿子。也是因为这个缘由,张老太太常唤儿子、长孙往贾家的铺面里跑,便是试试运气也好。
一方乐得当好人,另一方又带着善意讨好着,加之两方都不是不会说话之人,又有两个孩子和平儿在中间插科打诨,倒也其乐融融。
待略晚些,王熙凤让唐嬷嬷抱着巧姐过来了,却是又引得张老太太红了眼圈。及至晌午留了饭,又说了会子话,王熙凤才让平儿将那家人送到了前头,由贾琏将人送回。
“走了?”王熙凤半倚在炕上,因着她昨个儿就知晓会来客人,今个儿早上请安时,顺势就将这事儿说了,倒得了一份难得的清净。
“琏二爷将人送上了马车,说一会儿就回来同奶奶说话。”平儿的面上有着一丝迟疑,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又不知晓究竟该如何开口。
王熙凤初时只瞧着,并不言语,直到平儿添了几分恼意,才忽的抚掌大笑起来:“哈哈哈,平丫头你也有今天!得了,不逗你了,就是你想的那般。我和二爷要把你嫁出去,瞧着这家人还妥当,既同二爷有旧,又是良民的身份。回头我给你陪一份厚厚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