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摊开来。
慕子杉回过神来，一秒犹豫都没有，上前，从简陋的消毒盘中拿出药棉，递到他手中。
他头也没回，继续手上的动作。
“镊子。”
慕子杉又给他递了过去。
两人配合默契。
一点差错都没有。
直到一个小时后，手术终于结束。
所有人长松口气。
顾云彦这才脱下口罩，把身上沾着血的手术服褪下来，扔进了回收桶里。
慕子杉见势，连忙退出了临时的手术室。
不知怎的，忽然这样面对顾云彦，她居然还有些紧张。
退出手术室之后，她这才把身上的衣服和口罩才一一褪下来。
扔进回收桶里后，正准备走，没想，一转身，险些撞进一堵白色的人墙里。
慕子杉一懵。
即刻吓得后退一步。
她抬头看着来人。
正是她不知该怎么对面的，顾云彦！
顾云彦双手抄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刚在手术室里，就假装不认识我，怎么？现在出手术室了，还打算假装不认识我，是么？”
“……我哪有？”
慕子杉不承认，忽而想到什么，“你刚刚在手术室就认出我来了？”
“不然呢？”
顾云彦有些好笑，“难道你以为你戴着个帽子，戴着个口罩，我就认不出你来？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变身了不成？”
“……”
好吧！
她还以为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呢！
原来是早就发现了，只是因为专注于手术，所以没跟她搭腔罢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云彦问她。
眉头微微皱着。
“就刚刚啊！才刚登记不久，就被分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会过来？”
这才是重点。
顾云彦又道：“这里条件又差，而且每天都过得很辛苦，一天下来，可能合眼的时间不超过五小时，你确定你能受得了？还有，余震也偶然可能发生的，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得问过我，或者，跟我商量一下，也行。”
顾云彦的表情非常严肃。
“我……我临时决定的。”
“你如果跟我商量，我就不会允许你过来了。”
“为什么呀？”
慕子杉疑惑的蹙着眉头，“你说的，我们当医生的，不能临阵脱逃，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当然得义无反顾的上了。”
顾云彦气得捏了捏她的鼻尖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疼。”
慕子杉拍开他的手，“本来就是你说的啊！”
“是，是我说的，理论上是这样，但一个家里来一个人，已经够了，全跑来这受罪干什么？尤其你是女孩子，受得了吗？可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什么叫一个家里来一个人？”
慕子杉小声嘀咕，脸蛋通红，“我们又不是一个家，我是跟学校团队一起来的。”
顾云彦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蛋，“嗤——”一声笑了，“那也迟早都是。行了，到时候累了别死撑，自己找个地方眯着休息，有什么事儿让我去做就行了，一个家里有一个卖力工作的就成，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