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北却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的模样,不敢看。话落,便利索地退出,拍上车门。
“送苏医生回去。”
“是。”
魏寻应道,上车,亲自护送苏黎回家。
在家休息了三日,苏黎终于缓过来。
好在,现在是服丧期间,她也不用出门做什么,窝在房间也没人起疑。
天气晴朗,温度也渐渐升起。
她起床开了窗户,看着院子里的树木开始发芽,冒出点点嫩绿,阴霾多日的心情终于稍稍和缓了些。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也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那些阴霾、痛苦、伤心,总会远离。
只是,那些离我们而去的亲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长长舒了口气,正准备转身下楼时,突然听到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
“咕咕、咕咕??”
一只圆润的白鸽飞到窗前,落在窗棂上。
她皱眉,盯着那只白鸽看了看,发现它腿上缠着一个小纸卷,顿时大吃一惊!
信鸽!
左右看了看,她情不自禁地问信鸽“你是来找我的?”
信鸽当然不会说话,只是“咕咕咕咕”地发出声音,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起来倒像是点头一般。
她有点犹豫,试探着伸出手去,抱住了信鸽。
没有挣扎。
于是,她赶紧解开信鸽腿上的纸卷。
拆开绳索,捋开,一行钢笔书写的字体龙飞凤舞!
“你好些了吗?我要去军中,大概一周回——宴北。”
宴北??陆宴北。
心弦一紧,她盯着小小一方纸条,心慌意乱地看了好几遍,又情不自禁地把纸条压在胸口。
他真是??
明明有电话,打个电话来就可以交代的事,他却偏要弄这种古老的飞鸽传书。
也不怕鸽子半路被人射杀,消息没传到,还走漏了他的行踪。
心跳乱了好一阵儿,等稍稍平复之后,她又拿出纸条看了看,脸颊不自觉地泛红发热。
转身走向书桌,她裁了小小一方纸,拿起钢笔,可要落笔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抿唇稍稍一思量,她回我很好,你外出注意安全——苏黎。
其实不用落款的,她回信陆宴北自然知道是谁,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这么做。
好像这是一个仪式。
将信鸽放飞,她视线望着蔚蓝的天,好一会儿,心绪还不能平复。
他们这样算什么?
自由恋爱吗?
可堂堂陆家,未来的督军人选,他的婚事又如何由得自己做主?
难道,让她做姨太太?
苏黎想到这些,心情又沉重了几分,索性转身下楼,寻点事做。
那些破旧的古籍医书被她丢在药房几天了。
想到那晚为了安抚陆宴北,她撒谎说找到治疗他的方法了——其实没有。
此时再拿起这些书,她有些着急。
多么希望,这些书里真的有解那种奇怪毒蛊的方法!
可她一本一本翻阅着,每一次满怀希望,每一次又迎来失望。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有。
老爷子留下了很多疑难杂症的应对之法,她细细钻研,顿觉以前对中医的了解只是皮毛。
张妈来敲门,低声道“大小姐,医馆的伙计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