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瞥他一眼,心说你还知道这是我家,一来就跟大老爷们似得板着脸端坐着,搞得好像这是他的地盘。
既然他开了口,苏黎也就壮着胆子过去坐下。
好歹是在苏公馆,而他已经跟贺小姐打了结婚证——她想,这人多少要留点颜面的,不敢太胡来。
苏黎坐下,拿过桌上的茶杯,给他倒了杯茶。
陆宴北也没客气,端起,喝了。
苏黎知道逃避是没用的,便直接道“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也不用再说一遍,事情就是我刚才跟我母亲说的那样。”
男人似笑非笑,缄默。
她心里没谱,但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我有我的考量,你起码让我说完再发脾气。”
陆宴北见她还摆起架子,冷峭地吐出两字“你说。”
“其一,宁家于我有恩,这你是清楚的,没有他们的帮助,我杀不了陆辰九。”
男人不屑,杀陆辰九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是这丫头非要坚持亲手杀掉那人。
“其二,抛开这个层面不说,我跟雪迎从小一起长大,她仗义豪情,不知帮过我多少忙,我帮她一次也是应该的。”
陆宴北暗忖,女人就是心软。
否则以这丫头的能耐,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除去这两点,从你这边来说,我跟宁少爷结婚也是对你有利的。”
男人仿佛听到了笑话,冷嗤“对我有利?”
“当然对你有利!贺小姐早就怀疑我们的关系,我跟宁少爷结婚,她就会打消这种顾虑。”
苏黎的确这样考虑的,她知道陆宴北不擅长处理男女之事。
偏偏贺大小姐的性子,一看就是个不消停的。
她若察觉到蛛丝马迹,以此为把柄三天两头地骚扰他,岂不是给他添乱?
他原本就够辛苦了。
“还有最后一个理由,既然你那两个弟弟成天琢磨着将我除掉,那我多一个宁少奶奶的身份,起码也是多一层保护。他们总不敢公然派杀手到宁府来对我下手。”
苏黎说的这些,每一条都在理。
陆宴北险些就要被说服了。
其实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没说,也不敢说。
万一,她真得怀孕了,那就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来掩饰。
这时候,她跟宁伟峰的婚事就是浑然天成的遮掩,她不用远走他乡,可以继续留在江城。
这样,等孩子出生时,她就能为陆宴北解毒了。
她当时答应宁夫人时,的确是一时心软。
可现在看来,许多事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她甚至有几分庆幸,庆幸宁夫人有这样的念头,庆幸宁家兄妹是孝子,庆幸宁伟峰对她有意——
这其中少了任何一点,这件事就做不成了。
天时地利人和,只除了,陆宴北不同意。
但她心意已决,这人不同意也没办法。
陆宴北淡淡凉凉地落下眼睫“看来,你这些日子没闲着,心里反复思量,早就想好了怎么说服我。”
苏黎见他冷眉冷眼的,心里不痛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语调带着委婉的示弱“陆宴北,我知道你有能耐,你都已经是津南的督军了,你以后会常驻津南。可你本事再大,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你有雄心伟略,要一统南北,你要做的事太多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