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想来京都那边、信王和明王是很乐意大兵围城,将双阳杀个片甲不留。
我齐平川再利欲熏心,也不会如此愚蠢葬送祖父齐汗青留下的这点家业。
赵负商沉默不语。
她有些无奈。
齐平川应该已经明白双阳城是齐汗青布的局,这位大徵第一神将怎么可能只给他留一个陈弼,要知道双阳城的势力,自己根本看不到深浅。
他不过是在扮傻。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齐平川摸了摸鼻子,干笑道:“要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赵负商知道欲速则不达,起身,“奴家送公子。”
画舫靠岸的时间里,齐平川笑道:“你那个小黑炭丫头有些意思啊。”
赵负商脸上涌起怜惜,“她叫柳香君,是个孤儿,本是京都人氏,家境其实不错,父亲是位读书人,母亲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姿色极好,去岁寒食节前后,她感染了风寒,在傍晚时喝了药,哭闹着要吃冰糖葫芦,于是她父亲和母亲一起出门给买,谁知这一出门就再也没回来。”
齐平川哦了一声,“连女儿都不要就跑了?”
人渣。
赵负商摇头,“不是,她父母买了冰糖葫芦回来,路上遇见了奸相家那位好人妻的纨绔公子,觊觎她娘的美色,派人在无人的街巷处杀了他父亲,虏走了她母亲。”
齐平川沉默了。
赵负商继续说道:“她在家里等了许久,没见父母归来,于是出门去找,在巷子里发现父亲血泊中的尸首——你知道的,她鼻子灵,闻得到。”
齐平川点头。
“他父亲是被一剑穿喉,死的很快,只是到死也没有丢掉手中的冰糖葫芦,奴家路过的时候,她就那么坐在血泊里,吃着染血的冰糖葫芦,不哭不闹。”
齐平川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可以想象柳香君在那一刻内心的伤恸和绝望。
赵负商叹了口气,“几日后,她母亲的尸首在城外一条偏僻小河里发现,赤身遍体鳞伤,奴家没让她去看,也就瞒着她,说她母亲还活着。”
齐平川依然沉默。
难怪这丫头会用冰糖葫芦来贿赂自己。
在她眼里,冰糖葫芦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罢。
由此可知,天下真的已是王朝末日……在京都都敢如此无法无天,不敢想象大徵其他地方乱成了什么样子。
上岸,回首笑看赵负商,“合作一事断无可能,公主今后就休要再提了,兴许我们还能做个朋友。”
转身扬长而去。
……
……
画舫上,登船的小黑炭丫头看着情绪不好的赵负商,“姑娘,他欺负你了吗?”
赵负商温柔的笑,摸了摸她头,“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