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走到离木屋最近的榴莲树下,说:“杜小贤?”
“啊!?”抱住榴莲树干的杜小贤吓了一跳,回头说,“是常安呐。”
“你在这干嘛呢?”
“嘘——”杜小贤做出噤声的手势,“宗主在睡觉呢。”
常安往罱仁院门口看去,果然,宗主就在门前的屋檐下睡觉。金丝软榻离地一米,缓缓地上下浮动着,为躺在上面的人制造出泛舟的感觉。
“我知道宗主在睡觉,他不睡觉才怪呢。”常安说,“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杜小贤红着脸说,“我在等宗主醒来。”
“唉,你这是何苦呢。”常安摇头,“你也知道宗主一旦睡觉,不用上五六个榴莲是不会醒来的。”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熟透的榴莲,“我让你主动,也有这个意思。”
杜小贤看着榴莲,害怕得连连后退。“我不敢……”杜小贤摆手说,“这么残忍的事情,怎么可以对宗主大人做呢!”
杜小贤转身,含泪跑走了。
“古语有云,爱情使人智障,还真没错。”常安捧着榴莲,来到软榻边上。
“宗主,失礼了。”常安默哀三秒,举起榴莲——
惊起一片鸟雀。
然后鸟雀落下。
木屋里。
宗主的茶杯也落在桌上。
“徒儿,基本情况我知道了。”宗主取出淡蓝色手帕,姿态优雅地擦着额头上的血迹,“常守烽入宗已有月余,仍未入练气,实在有些奇怪。”
“是啊,少爷自己也很焦急。”常安说。
“久不入门,说明修习者的心性与宗门心法不合,无缘此道,该当另觅仙途,然而……”宗主低头沉吟,“常守烽能通过重重宗门试练,成为内门弟子,他也不是毫无天赋之人才对……”
不知怎的,常安打了个冷颤。
这个大白天的冷颤,使他想起拜师试练时的种种举动。他为了不去修仙,使出各种赖皮的手段,反而出乎意料,低开高走,一路飘红,最后还成了亲传弟子。
而少爷……
常安擦了擦汗,但随后发觉额头根本没汗。
少爷实际上……是被他拖累了……才进内门的……吧?
常安望着宗主的双眼,又向左偏移三寸,冷静地说:“少爷是很有天赋的。”
宗主点头:“既然这样,那他有可能比一般的人更慢热吧。”
“对,慢热!”常安抓住核心词,强调说,“少爷可能需要长一点的时间才能进入状态。”
“慢热并非坏事。慢热之人在进入状态后,反而能在修悟之境里呆得更久,获得更多益处。”
“可是一个月后就是宗门心法比试,他担忧那时还进不了练气。”
“修炼罱皑心法不能急躁,得靠悟性,这事是急不来的,反而可能越急,越不来。”宗主想了想,说,“可是常守烽的情况有些特殊……这样吧,常安,你来帮他一把,助他寻到适宜修炼的心境。”
“我!?”常安指着自己,说,“我要怎么帮啊?”
“为师借你一物。”宗主把手伸进宽大的衣袖里,掏掏掏,掏出了一捆麻绳。
“……”常安看着麻绳,不敢去接。
宗主静静地看着他。
“宗主大人,这是……法器?”
宗主缓缓摇头。
“那……它是麻绳?”
宗主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