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怪你。”宫羽徵望着灰不溜秋的月亮,说,“只是山下的江湖,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到底不是我所想的那般。”
这话说的他整一个有故事的人啊,常安想。
“宫师兄,你跟我一起下山,为的是啥?”
“为了还一个东西。”
“东西?那东西的主人也在髑髅宗吗?”
宫羽徵点头,不再说话。常安看到他的手缓缓地动,手心里隐约握着什么。常安吃饱了就困,他道了声晚安,就到床上睡了。
第二天,常安只身前往别院。白老板问起,他说:“你觉得让师兄一起来比较好吗?那我这就去叫他来。”
“别别别!”白老板连连摆手,“宫仙人自有他的忙事,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为好。”
“没问题了?那走吧。”常安大步离开。
他让宫羽徵到外面打探消息去了。不过用常安的脚指头的脚趾甲上的那道白色月牙儿都能想到,宫羽徵这性子是绝对打听不到什么消息的。常安只是随意找个理由支开他,好让他不会觉得那么内疚。
常安一进别院,就给兴奋的人们围住了。人们称赞常安的那什么什么镜果然神奇,他们都闻到了奇异的味道,还听到了美妙的歌曲。他们醒来之后,久久地震撼于各自的梦境,其中有一些当真的觉得自己体内开始储蓄了灵气,渐渐地向仙道靠近了。
常安应和着众人,心里却感到一些沮丧。他又掷出铜镜,带着众人在蓝光下装模作样地修炼了一番。这回他让碧玉藏音螺播放的曲子不再使人睡觉了,而是头一天晚上叫宫羽徵录好的,没任何效力、仅仅是好听的曲子。
如此这般之后,常安收了铜镜,宣布休息一阵子,然后再修炼一遍。
这时候不断有人向他打探修仙的窍门与术法,常安诌得了一两句,可诌不了一个篇章,他不得不对此讳莫如深。他说,天道不可过多窥察,否则会天降祸患。于是众人就乖乖闭口了。
常安见拄杖的老大爷坐在地上,考究着双手的姿势,便过去蹲在他面前问他:“这位大爷,哦不,这位道友,你是为了什么才决定修仙的呢?”
“说来干啥,这个重要吗?”大爷忐忑的问。
“重要,很重要的,修仙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会决定你的成败啊。”常安说,“假如你是为了不好的念头修仙,不仅最后飞升不得,还会堕入魔修,变成神憎鬼厌的杀人狂啊。”
“这样啊,唉。”大爷放下拐杖,望着自己畸形的右脚,说,“几年前我摔断了腿,走路不方便,也干不了活。老婆见我种不了地,抛下我跑喽。我一个人,活着没啥意思,听说白宗主建了个新宗派,能让咱们这样的人也能修仙,我就想,横竖都是死,说不定修个仙,还能治好我的腿,这样我就可以耕田了,那个老婆娘见了,也会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常安点点头。他觉得好笑,因为大爷的理想十分崇高,修了仙还要耕田。最后他还是没笑。
常安又问下一个。那个每次过来都抱着两个婴儿的妇女,却是从隔壁城镇逃过来的。她生了个双胞胎,本是可喜的事情,可这双胞胎都是女的,婆婆见了,大喊一声“作孽呀!”,便要把这两个女婴扔到河里淹死。妇人听了,就说扔也得选个吉时才好,暗地里买通算命先生,把淹死女婴的日期定了两个月后。还没到吉时,妇人身体稍微好些,就揽着两个女婴逃走了,走了几十里地才到白雁镇。
“我修仙也不图个啥,就是怕这两个娃还没养大呢,我就不行了。我想着修个练气就够了,平常只吸灵气,不吃不喝的,省下不少,还有余力替人干点零活,多好哇。”那妇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