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修士说,它活血化瘀。
另一位说,它清热解毒。
再一位说,它利尿下火。
最后一位说,它固本培元。
然后他们又吵起来了。
宫羽徵远离吵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摊一块粗布。“我在这里待到日落散会,你随便看看,末了就先回镇上吧。”他对常安说。
“哦!”常安点头,又问他,“师兄你在这里摆摊,卖的是什么啊?”
“装个样子罢了,探听消息才是要事。”宫羽徵在这里一坐,整个山头的说话声就一字不漏地为他双耳所摄了。他从锦囊里取出一个黑釉陶壶,搁在布的中间,就抱着琴,闭上眼睛,佯装打瞌睡的样子,实则开始探听人们的说话了。
有个修士走过来问他:“这是什么法器?”
宫羽徵答道:“玉落无声壶。”
“怎么用?”
“坐着用。”
“……还有别的吗?”修士说,“能用在小秘境探险上的。”
“只卖这个。”
修士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时常安才发现:宫羽徵拿出来卖的,不就是罱皑山里随处可见的便壶吗!
“师兄,为啥你要卖便壶啊……”
“正是因为它卖不出去。”宫羽徵说,“它是法器,不是武器,没有修士会买,所以我才卖它。”
“……哦。”
宫羽徵又发呆了。常安丢下他,径自去逛别的摊档。他又经过那群争吵上古巨兽的耵聍的修士,现在他们总算确定了这根黑色的条状物在炼丹时磨碎了加进去的话可以增强药效。
常安找到专卖丹药的摊档,问档主:“这位道友,你这儿有没有卖外伤用的药?”
“有三种。”档主面前的小瓷瓶摆的满满的,东歪西倒的,拢成一堆。他拿着一根小树枝,这么一拨弄,其中三瓶就滚了出来。他一瓶瓶指点着说:“这个是生肌丹,中品,轻伤服一颗,半个时辰,包好,三十晶石一颗;这个是活骨丹,中品和中上品都有,断手断脚的,断几根服几颗,休养一夜,包好,八十晶石一颗;还有这个,回形丹,上品,唯有金丹修士才能吃,只要金丹不毁,任你的*切成片、剁成酱、磨成粉、捣成浆、晒成干、炼成油、熬成汁、烤成碳,服一颗,调息一个月,包好,五百晶石一颗。”
常安听了,脊骨发冷,浑身打颤。“天呐……金丹期的,都要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情吗……”他讷讷地说。
“天灾*,哪样不常见?”档主见常安年轻,不禁以过来人的身份多说两句经验,“只要金丹不毁,他们的寿命就无穷无尽,这漫长一生,怎么都得碰到一些危及性命的时刻。他们不怕丹毁道消身灭,却最怕金丹犹在而肉身受苦。他们能避开死亡,却避不开痛苦,因而每个金丹修士都会随身携带一些丹药,回形丹便是其中一种。还有一些,在这边——”档主又拿树枝拨出几瓶丹药,一个个点着瓶子,说,“无忧丹,只要一颗,百年之内忘却一切记忆,变成三岁痴愚,那些落入他人手中,受到严刑逼问的修士,最想要这颗丹药,无论是敌友秘辛、独门功法、收藏财宝的位置,还是戕害无辜的记忆,全都一并抹去。这瓶是假金丹,服下去,这颗丹药会落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