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那一瞬间似乎想要拔刀,但还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眼睛轻轻的垂了下来。
那边的山贼们起哄道,“快把贵客送到后面去,把这个小娘子也送过去!”
华荣月对这样的情景完全没有半点准备,只能跟着被推着走。
一阵推推搡搡后,华荣月就跟吴妄言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烛灯,窗外有着一颗桃花树,树的影子斑驳的随着风在窗前摇着。
这山寨终究不像是下面的寻常人家,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大概离地五六厘米高,屋子中也没什么别的装饰,倒是窗前的那棵桃花树还有些别致。
华荣月席地而坐在了离门口很近的位置,坐姿有些拘谨。吴妄言在屋子里面的床上闭着眼躺了半天,最后在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了华荣月,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姑娘刚刚有没有害怕啊?”
华荣月抬起头来看着他,眉眼间都是一种风流。
这一刻她看着面前的吴妄言,觉得自己好像是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此时此刻对她笑着的人是谁?
是易玲珑记忆中那个一直以来都冷漠的像是一尊雕像般的男人吗?
华荣月想不清楚。
她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言。
烛光下,华荣月的身上仿佛倒映着窗外桃花枝的影子,烛光忽明忽暗。
她的皮肤仿佛比外面的月色还要白,唇色比外面的桃花还要红。
她的样貌和一般的女人不同,眉眼间一直带着股隐藏不去的冷意,就像是一把入鞘的刀,头上的金步摇在烛光的照耀下金灿灿的,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但那眉眼间却又带着股媚意与妖娆,那上挑的眼角仿佛就是女人脂粉盒里的那抹红,勾的人无端的心痒。
人间绝色。
“姑娘叫什么名字?”吴妄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瞒姑娘,我其实不是个山贼……我是华山派的弟子,这次来是奉了师门的命令,想要将这伙山贼一网打尽的……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动手,所以真的是麻烦姑娘了。”
华荣月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当然她也不能说话。
但她的反应终究是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的,换做别的女人,此时此刻恐怕会对着吴妄言展开笑颜,但此时此刻华荣月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平静的就像是一面无风无浪的湖水。
吴妄言又摸了摸他的鼻子,这是他紧张时一贯的小动作。今天他面对华荣月时的小动作格外的多,怕是有易玲珑一辈子见过的那么多。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华荣月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不过又忽然想起来她是个哑女,大概从小的经历和别的女人也是不同的,突然被掠上了山恐怕就已经吓坏了,此时此刻没有一点表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姑娘……叫什么名字?”吴妄言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一次,他看见对面的姑娘终于回答了。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用手指轻轻沾了沾一边杯中的水,那纤细的手指在旁边默默地写下了三个字。
那字体意外的不是一般女子喜欢用的小楷,而是草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写的格外好看。
吴妄言看了一眼。
——“花容月”。
他不由自主的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