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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一更
,是那类秀美苍白的美男子,和北方军士的粗犷风完全不同。他不狠辣的时候,冷冷清清,颇惹人喜欢。燕国朝臣公认为他们的王上秀丽如女子,是燕国的第一美人,燕国最美的女郎都不如他们的君上长得好看。这样的美男子,说他不饮酒,简直正常。

    朝臣便开玩笑“王上是否又独召薄女侍寝?薄女好生福气。只王上为何不封薄女名分?薄女若是为王上生下一儿半女,没有名分,岂不可笑?”

    范翕淡淡一哂。

    当夜薄岚如往日般被召到燕王寝殿中,她以为宫殿中又是一点儿灯烛都没有。谁知进去后,见到殿中亮着灯,范翕垂旒乌袍,正侧身斜卧在一方长榻上,坐姿肆意傲然。

    郎君修长手指支着额头,闭目假寐。

    只看他面容,只看他此时之温柔气质,谁知他睁眼时的残暴?

    吕归立在侧,说“这是玉女给王上的信。”

    长达一年时间,吕归也从昔日的称呼“公子”,和燕国朝臣一般改口叫范翕“王上”“君上”了。

    范翕蓦地抬目,起身坐起,他眼中寥落的光此时突得一亮,从吕归手中抢过信,看都不看下方的薄岚一眼,就开始读信。

    薄岚乱七八糟地想着玉女能给这么可怕的人写什么信,玉女和这样的人偷情,也太可怜了。她真是同情玉女啊。

    谁知范翕看完信后,抬眼看了薄岚一眼。薄岚被他看得一激灵,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了范翕。却听范翕恹恹道“玉女让我放你走,我给你兄长写信,让他接你回家吧。”

    薄岚被巨大的惊喜包围,一时竟欢喜的说不出话。

    而范翕仍捧着玉纤阿写来的信,他指尖轻轻滑过竹斑,手指微微颤抖,垂下的眼中如被风沙迷了般。

    他颤颤闭目,睫毛轻颤,脑中仿佛浮现玉纤阿写信时的模样。

    因他成了燕君,因卫天子盯着他,其实范翕不怎么和玉纤阿联络。玉纤阿也乖巧,不怎么和他写信,不让他为难。她难得给他写一封信,他一字一字地读,心中甜蜜至极,又心酸至极。

    想她是何时写的这信。那当是半夜,他的玉儿从噩梦中惊醒,心悸无比,她孤零零地找不到他。她素来能忍,想是实在忍不住,才会给他写信——

    她在信中,声声泣血般,唤他“飞卿飞卿”。

    而他恨不得立时奔向她!

    半夜,玉纤阿忽从梦中惊醒。推开窗子,摧枯拉朽般,大雨从窗外灌入。沙沙沙,玉纤阿坐于帷帐内,听到了竹声瑟瑟。她披衣而起,立在窗前,再不能眠。

    玉纤阿不惊扰外面守夜的姜女,而是独自点开灯烛。落叶凋零,雨吹窗帷,玉纤阿在寒夜中踱步许久,再铺陈开竹简,给身在燕国的范翕写信——

    “飞卿

    见信如晤。

    薄十三女,是否已归薄家?薄十三女年少无辜,不可罪之。望君守诺,切勿牵连他人。

    楚国风候已凉,丹凤台雨已足月,不知君如今安否?可加衣,可多食,可于家中常备药膳?君肠胃甚弱,自来体弱,夏秋转凉之日,君不可辜之。

    是夜梦惊,心绪纷繁。夜风入窗,妾见阁外修竹千余,雨落檐竹,珊然可亲。又闻山涧虫鸣,啾啾可爱。妾夜不能寐,正于阁楼窗下信手把笔,书信于君。不知夫人昔日携君居于此楼,所见是否与妾相类?

    自君之别,已涉一载二月。去岁八月,君来见妾时,妾于山中手植晚枫,然树幼叶薄,满山枫红,恐今年亦不可见。无能复君昔日之家,无法展君之心,妾心惶惑,日日思来,心乱如丝。

    君常言君不能梦妾,恨妾无情,是否心中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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