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悦沄看在眼里, 发现协会里的三大阵营已然分明。一方就是许教授他们这派五十多、六十岁左右及以上的老干部群体,另一方就是以邱高为代表的三四十多岁的新一代, 还有第三阵营就是一直中立、表现得像个老好人的俞主席及一些不愿意掺和站队的人。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顿饭,萧悦沄全程保持了完美的餐桌礼仪, 静心听着前辈们的谈论, 不插话也不热情表现,只在有人问起自己时才回话,默默地照顾着餐桌上众人的饮食。
这种谦逊低调的态度, 给这几位老前辈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加上除了书法,交谈间他们发现萧悦沄的国学造诣也不错,在年轻一辈里属于佼佼者,这更是让他们欣赏, 还隐隐露出对许教授能收到这样一个徒弟的羡慕, 这让后者很是得意。
萧悦沄也留心听着他们的交谈,知道那位邱高先生是阳城另一所大学的教授,是近些年协会里很出风头的人物, 被认为是下一任协会主席的接班人。近几年,他经常去一些良莠不齐的比赛当评委,也接受过许多媒体采访和电视节目,结交了一些上流人士,他的字在市场上也受到了一些追捧。
“老俞总劝我们说未来是年轻人的,要我们适应现在的潮流,说什么如果没有邱高他们那群高调的,我们的书法只会越来越冷,书法协会的发展也会走下坡路,所以要我们多包容一点。这些我都懂,但是,我不希望本末倒置。”一个老者喝了一口茶,恨铁不成钢道:“小邱当初进来的时候是真有底子和天赋的,人也勤快,我们也乐得提携,但这些年,教授职称评到了,心思浮了,字也毫无进益,甚至越来越燥,难出佳品,一直在吃以前的老本,难道这样就是对的了?”
另外一个老者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道:“你要理解老俞,现在还有多少非专业的年轻人能沉下心钻研书法?即使是美院专业出来的学生,又有多少当初只是为了艺术生的高考加分,混一个本科文凭而已?他是真的着急啊,不想看着国粹一步步冷下去。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都更习惯用键盘打字,连记个笔记都用手机了,再不像我们以前了。”
“反过来想想吧,要是没有小邱时不时去外面露个脸,我们协会也没有那么多赞助经费啊,很多年轻一辈的书法作品行情不也跟着上去了吗?这是好事啊,能吸引更多年轻人学习书法。”
“那也不全是他的功劳,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像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坐的谁又缺钱了?但我就是看不起他们那帮子人的市侩。把年轻一辈的风气都带坏了。” 老者转过头看着萧悦沄,严肃道:“小萧,你可不能学他们。”
不是他担心,毕竟萧悦沄的长相如此惹眼,刚被许教授带过来的时候还让协会里的人好一阵稀罕惊艳呢,他还真怕萧悦沄以后会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无可否认,长得好从来都是一种资本,而美人要面对的别人的追捧和诱惑也就越多。
看着老人家晶亮的眼神,萧悦沄认真地点了点头,安静地帮对方斟了一杯茶。
从一个古香古色的餐厅出来,萧悦沄恭敬地送别了几位老人家后,他才上了自己的车。许教授今年五十八岁,精神矍铄,他拒绝了萧悦沄送自己的提议,自己开车回家了,而其他的老者都有随从或小辈来接,没什么大问题。
萧悦沄开车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在梳理今天在书法协会得到的信息。之前的萧悦沄只觉得现代科技让人的生活很便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