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这多心在此刻却成了合心,白少央的确是受了伤,也实实在在地需要包扎。
他腰上这一处倒只是皮肉伤,只是因此牵动了肩上的旧伤,故此疼痛异常,只得强忍。
解青衣一边包扎一边闻着他身上的血腥气,不由皱眉道:“还好这暗器是无毒的,否则白兄未必能这么撑过去。”
白少央本是面色惨白,听了这话却还挤出一道笑意来。
“怎么你不问我为何要杀了他?”
解青衣不是个蠢人,自然察觉到了白少央要杀付雨鸿,不止是为了惩奸除恶。
但无论他想到了什么,此刻也只淡淡道:“有些人表面仁义,转个身就能干出十恶不赦的禽兽之事,付雨鸿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管是谁杀了他,我都不会去站出来说些什么。”
他说得爽快利落,倒让白少央叹了一声道:“他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我拼上一条命杀了他,也算是宽慰死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满是慈悲感慨,如有圣光显怀一般。
如此光风霁月,坦荡无藏,倒叫解青衣动摇了几分,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把眼前之人想差了。
也许白少央杀付雨鸿,真的只是为了天公地道,没有半点私心?
他却不知白少央是伪装的个中高手,如今只用面上的坦荡便将心底的私事儿遮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出半点痕迹来。
解青衣包扎完毕后,又接着道:“但若是有人见过白少侠进入付雨鸿的房间……”
只怕这些人就要把怀疑的矛头指向白少央了。
白少央只道:“我是偷偷潜进去的。”
他是看着伺候付雨鸿的丫鬟出了院子去取水,才走进付雨鸿的居所的。
即便最后受了伤,他也是小心翼翼地潜出去,不让任何一人看到自己的踪迹。
解青衣忍不住道:“即便如此,白少侠也太过冒险了。”
为了这样一个奸佞小人,几乎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和远大前途,实在是不够值当。
那“敲竹剑”付雨鸿究竟与白少央有何冤仇,要让他这样不惜代价地去动手?
白少央只眉眼微垂,神色晦暗道:“我要杀他,也不止是为了慰藉亡灵。我已点破了他的秘密,他也对我生了杀心,无论我动不动手,他都不会让我安安稳稳地走出那个房间的。”
说出来解青衣或许不会相信,先动手的人是那个在血宴中毫发无损的付雨鸿。
可不管是谁先动的手,如今的付雨鸿已经被他点了穴道,扭了脖子,在这日暮时分血色之下,受尽痛苦地死去。
一想到他死前那充满恐惧和怨恨的眼神,白少央的心底就泛起一阵得意,雪片似的两靥也跟着掺了两抹红霞,连带着身上的痛也被心中的痛快给纾解了几分。
任这老狐狸生前如何猖狂狡诈,此刻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下,可见老天还是有眼的。
那些二十年前枉死的女人,还有其他被付雨鸿害死的无辜者,此刻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吧?
解青衣只道:“这付雨鸿是自作孽,只可惜累得白少侠受了伤。”
白少央道:“我受伤倒没些什么,只是这老狐狸也忒狡诈了些。我还以为他藏了什么能化人于无形的化尸散,才敢与他相杀。可我却没想到他原是诓我的,那化尸散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虽然没有那化尸散,但白少央还是做了些准备。
他掐断了付雨鸿的喉骨